“你也不用謙虛,令公子現在不是也混得風生水起?”
“我那個兒子,還是算了吧!不提也罷!”
一片你來我往的恭維聲中,越發顯得貴賓席那邊的寂靜。
靠近貴賓席的人說話也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任誰都知道,獨身坐在貴賓席的那位,可不是好惹的主!
冰冷的男人穿著高貴大氣的純手工西服,端坐在貴賓席,他周身的氣勢完全不需要任何言語任何動作都可以展露出,叫人不敢放肆。
他的頭略微上揚,輪廓分明,五官深邃,眉目攢聚了冷酷,像是終年不化的冰雪,拒人千裏,濃墨一般黑沉的眸子,透著一片死寂,十分滲人。
從他坐在那裏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
但就算是如此,在場的人也沒有一個不知道他是誰。
陸靳墨。
T市那場大火,讓所有人都以為他被人尋仇,陸門上下無一生還,也許他也死在什麼地方了。
可幾天前,他卻高調出現,讓所有人都愕然的同時,也逐漸見識到,他比之前更加狠辣無情。
人人都知道陸門做的是什麼買賣,人人都知道陸靳墨腳下踩著黑白兩道,之前會以為陸門已經倒台的人,此刻才逐漸醒悟……
陸靳墨哪裏是倒台了,他根本就是已經更上一層樓!
今天來這裏的人,都是想要借著慕夫人的壽宴,巴結炙手可熱的慕家,可他在這兒,卻給人一種是慕家正在巴結他的感覺。
事實上,慕家確實是在巴結陸靳墨,慕俊垣想要在T市順風順水,在陸靳墨那裏,他是絕對不敢不巴結的。
“陸少。”慕俊垣一身暗紅色的整潔西服,麵帶笑容,給人溫文爾雅的感覺,他步伐倉促,走到陸靳墨身邊,“抱歉,我剛剛在樓上,不知道陸少已經來了,十分抱歉。”他伸出手。
陸靳墨起身,和他象征性的握了一個手,從頭到尾,他一個字都沒說,嘴唇抿得很緊。
慕俊垣也不在意,他臉上笑容更甚,“陸少能來參加家母的壽宴,我們一家都很驚喜,不知道陸少明天有沒有空,我有件事,想和陸少商量一下。”
現在T市換屆,現任的檢察局局長馬上要被調任,而有意想要接替那個位置的人不在少數,慕俊垣就是其中一個,而且是其中可能性最大的那個,不管最終那個位置會不會落在他頭上,他先和陸靳墨接觸接觸總沒錯。
陸靳墨頷首,他臉上的線條繃得很緊,顯得他整個人都冷酷不已。
任由慕俊垣能說會道,也說不下去……談話不怕冷場,就怕對方壓根兒不開口,他以為陸靳墨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和他有過多的接觸,遂笑了笑:“前麵還有些客人,我先去招呼了,陸少若有什麼吩咐,盡管叫我。”
陸靳墨重新坐下,不管周圍有什麼動靜,好像都和他沒有關係,他一點兒都不關心,不在意。
突然,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幾個小孩兒,又哭又鬧,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幾個小孩兒不知道是誰家的,他們追著一個穿著紅色禮服的女人跑進來,攔在她麵前不讓她走。
“你撕碎了我們的雪花,你賠我們,你賠我們!”
“大人還搶小孩兒東西,不要臉!”
眾人這才看清楚,小孩兒手裏拿著白色的碎紙,邊緣的棱角是雪花形狀的,他們把手裏的碎紙攤開,不依不饒的說。
而被他們包圍在中間的女人,她身上的那身紅色的禮服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奇怪的是,她的眼神卻流露出強烈的害怕。
她對周圍的一切好像很害怕,她雙手抱著自己,眼神驚慌,一聲又一聲的說著什麼。
小孩兒把碎紙鋪在地上,逐漸拚湊出了完整的雪花的模樣,女人低頭看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她尖叫著推開那些孩子,把地上的“雪花”撕得更碎,“走開,走開!討厭雪花……討厭雪花!”
她披散在肩頭的卷發亂糟糟的,大而明亮的眼睛充滿了驚恐,像是看見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雙手一直在扯她身上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