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墨眸色倏地一緊,掐住話頭朝樓下大步跑去,腳下生風。
好一會兒,陸喬才反應過來,大聲喊:“哥,其實我有什麼?你先說完再走啊,哥你等我,我有什麼……”
這樣說話說一半很讓人抓狂的好不好,摔!
可惜,陸靳墨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幾乎是同時,樓下正打算上樓的路達隻覺得眼前一道黑影照著他就飛快砸了過來,身體正要做出反應,,那個黑影的速度更快,他還來不及反應,自己就被人大力的向前拉扯,他這麼大的塊頭對方竟然毫不費力的就把他提了起來。
“她怎麼了?”陸靳墨急切的詢問,眉目間一片焦急又擔憂的神色。
路達要發出的攻勢在聽到他的聲音後停了下來,陸靳墨揪著他衣服的領口,已經把衣領給他扯變形了,他強迫自己移開眼睛不去看衣服的慘樣,“你的小妻子被人打昏在外麵,還中了一槍,J你跑慢點!她人現在在樓上,海維醫生也在那兒……”
中了一槍?
陸靳墨腦子裏轟的炸開一聲,拔足就朝著路達指著的那個方向跑,跑到一半才聽路達慢吞吞說寧冉現在在樓上,他原地飛快旋身朝樓上跑去,途中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他隻是眉頭一皺,連停也不停一下繼續跑上樓。
路達擔憂的追在他後麵:“你剛才是不是扭到腳了?”
回應他的隻有陸靳墨愈來愈遠的腳步聲。
二樓的房間裏,寧冉平躺在床上,眉頭因為劇烈的疼痛而緊緊皺在一起,時不時喘息一聲,臉色白得和她身下的白色床單幾乎要融合在一起,她的右手垂放在身側,海維醫生正在用剪刀剪開她手臂的衣服查看她的傷口。
一聲巨大的踹門聲後,質地良好的金屬門上就浮現出一個清晰的凹進去的痕跡,而後,陸靳墨收腿大步走了進來。
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寧冉和海維醫生都是一抖,寧冉扭過頭,就對上了陸靳墨隱含暴怒而壓抑的黑眸。
“怎麼樣?”陸靳墨的視線落在她血跡斑駁的手臂上,一絲心疼一閃而過,語氣不由加重,“誰開的槍?”
因為寧冉是先中槍而後才被人大力打暈的,等到被人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流了很多血,現在衣服粘在傷口周圍,要處理傷口隻能把衣袖剪開後扯掉,這一係列動作下來必定會牽扯到傷口,所以當海維醫生小心翼翼扯下她一塊衣袖的時候,正要開口的她不由倒吸一口,痛呼聲溢出。
看著她這個樣子,陸靳墨恨不得自己替她痛,不得發泄之下隻能扭過頭惡狠狠瞪海維醫生:“你輕點兒!沒看見她痛成這個樣子?”
聞言,海維醫生聳了聳肩,用他蹩腳的中文生硬的說:“要處理傷口,這是無法避免的,J,你的脾氣太暴躁了,還有,沒有麻藥了。”
沒有麻藥了?
寧冉恨不得眼前一黑再次昏過去算了!
陸靳墨的眼神一下就比之前不知道凶悍了多少倍,頂著他那樣的眼神,海維醫生雖然怕,但也沒辦法,無奈說:“這周圍沒有醫院也沒有藥店,而她的傷口再不處理,可能會影響到她以後的活動。”
寧冉用牙齒咬住唇瓣,在上麵留下一排月牙痕跡,“沒有麻藥也可以,我扛得住。”
陸靳墨站在她身側,握住她沒有受傷的左手:把自己右手的食指遞了過去:“疼得受不了就咬我。”
那邊,海維醫生終於把傷口周圍都清理好了,可以看出整個傷口十分嚴重,他檢查一番後說:“傷口會有點兒麻煩,中的不是一般的子彈,是達姆彈。”
達姆彈,十分陰損的一種子彈,擊中人體後子彈自身會炸裂,碎成無數片向四周擴散,形成比一般子彈範圍更大的傷口,同時增強很多的還有殺傷力。
寧冉歪頭看著神色發緊的陸靳墨:“……你打暈我算了。”
她額頭上全是細細的冷汗,凝結成一團後沿著她的臉頰滑下,臉色白的一點兒血色也沒有,下唇已經有了幾排月牙印記。
陸靳墨壓住心底湧動的暴怒,他用手把寧冉額頭的汗水擦幹,聲音溫柔,“別怕,不會疼的,很快就好了。”
那副樣子,看得海維醫生幾乎要以為眼前這個人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老朋友了,從來都對女人沒有好臉色的J,竟然也會有這麼溫柔的時候?
隨即他又懊惱,早知道他就應該拍下一張照片來,叫其他幾個也受受驚嚇。
“肯定會很疼的。”寧冉仰頭看著他,眸底竟然有些哀求的意味,“你就打暈我吧,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