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疼痛又來了,尤其是後頸,疼得好像脖子上的不是腦袋,而是掛著幾十斤的重物,一個勁兒把他往下拽,他雙手緊握,不經意間手指觸碰到了觸感冰涼的戒指,一張燦爛的笑臉竄入腦海……
他開始笑,可那笑聲卻怎麼聽怎麼滲人。
“哐當”一聲,封閉的鐵門被人打開,驟然照射進來的刺目的光亮讓他不由眯起眼睛,等到慢慢適應了,他才看見,開門的是一個女人。
“想好要怎麼處理我了?”夏淵頃開口,聲音暗沉沙啞,這些天他得到的食物都隻是能基本維持他這條命,沒有多的。
可女人卻沒有回答他,她隻是抱著手倚靠著鐵門,以極度不善像是要活吞了他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夏淵頃覺得有些不對:“你想做什麼?”
“怎麼,這才幾年就不認識我了?”
夏淵頃開始仔細看打量女人,倏地,他雙眼瞪大,“是你?是你!”認出來人後,他激動又緊張的問,“她呢?她也在這兒?”
“你真會做戲。”被認出來的****舟嗤笑,“四年前我們被你騙得團團轉,現在,你又是這幅樣子,還想故技重施?”
夏淵頃隻是一個勁兒追問:“她是不是也在這兒?我想見她一麵……最後一麵。”
這裏是陸門關押他的地方,****舟能大搖大擺的進來,那麼她的身份不言而喻,既然****舟是這樣的身份,那顧妍,應該也差不多。
“你把我們騙得那麼慘,見麵是不可能的,不過你放心,等你死了,她會去你墳頭祭拜的。”
夏淵頃沉默了片刻,說:“老天一直都愛跟我開玩笑,每次我以為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下一刻我的美夢都會破碎。我從小就夢想學醫,後來終於說服了父親,讓他送我去了大阪,但父親怕我的身份暴露會有危險,所以給我換了一個全新的身份。”粗噶的聲音破敗不堪。
“在大阪,我最開心最快樂的,就是遇到她。我想娶她,可父親卻讓我回家,他還放話,我要是不回去,那她就會因為我的決定而受到生命威脅,我所有的東西都是父親給的,包括我所能調動的所有人力,我還能怎麼辦?唯有妥協。”
“可妥協又能怎麼樣呢?她還是被打斷了腿!我不敢,我是真的不敢,所以我回去了。”
“父親給我訂下一個未婚妻,我不喜歡……後來,偶然之下我才知道,原來那些人不是父親派去的,而是她。”說了這麼多話,夏淵頃的嗓子幹得能冒煙,他休息了一會兒,又繼續,“那應該是我這輩子最勇敢的時候了,我也打斷了她的腿,不讓她治療,我用針灸,讓她的傷口一直在惡化……”
到最後,夏淵頃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裏硬擠出來的,他喘息幾下,“我想見見她……”
“不可能。”****舟不為所動,甚至轉身就要離開這裏。
“求你。”夏淵頃嘶吼,“我求你!”
****舟腳步一頓,最後還是一言不發的離開。
離得遠了,她還能聽見鐵門一下一下被撞擊出的沉悶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