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讓寧冉心底僅存的一絲僥幸也破滅掉。
沈言遞上她們三個的資料,陸靳墨隨意翻了翻,看到某一欄,眸光頓住,“寧冉,是誰?”
被點到名的寧冉心裏咯噔一下,以最快的速度掩飾好情緒,走出幾步,抬頭看向他:“是我,門主。”
逡巡在她臉上和身上的視線犀利如一把刀,壓頂而來的氣勢壓迫得她不敢喘氣,屏住呼吸,硬著頭皮與陸靳墨的視線對上。
眼前是一張美麗,卻妖豔的臉,著了濃妝。
看著他的時候,和別的女人一樣,眼光裏帶著敬畏,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渴望,還自以為藏得很好。
那點在看到寧冉資料上寫著擅長開鎖四個字時所生出的念想,頃刻間煙消雲散。
簡直掃興。
“都出去吧。”
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對於寧冉來說卻猶如天籟。
恭恭敬敬退出去後,沈言把門掩上。
內線響起,陸靳墨摁下接聽。
“門主,酒店的錄像帶被人破壞了……無法複原。”
“破壞的手法呢?”
“……毫無章法,也查不出……”
窗外,是潑墨一般濃黑的夜幕。
屋內,嘩嘩嘩的水聲從掩住的浴室裏傳出。
房間內隻有浴室的燈是開著的,很容易就能夠從浴室的毛玻璃上看出一個影子。
門是虛掩的,留了一絲縫隙,白騰騰的水霧從裏麵翻湧滾出。
一雙眼睛貼近門縫,水霧撲麵而來,混雜著沐浴乳的香氣。
嫋嫋的白色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女人凹凸有致的身形。
攀附在門上的大手動了動,下一刻,偷窺的人像是獵豹一般朝著浴室的女人撲過去!
水聲依然在繼續,掩飾住一聲極其細微的鈍響,沉悶而又急促,是利器劃破皮肉的聲音。
流淌在白色底板上的水,不知何時已經被染紅,濃重的血腥氣,向外擴散蔓延,隨風消逝。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沒有察覺,可路過的偏偏是陸靳墨。
按照慣例,今晚他應該在城東的別墅裏睡覺,隻是被一點兒事情絆住了腳,處理完以後已經很晚了,懶得再過去,沒想到竟然會嗅到血的氣味。
循著氣味,陸靳墨朝著更濃重的方向而去。
浴室的地上橫躺著一動不動的男人,寧冉小心翼翼擦去刺刀上的血跡。
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
沈婷婷找來暗殺她的人,還真是一個不如一個。
嫣紅的唇略微勾起,寧冉冷笑,她都快離開這裏去青城了,臨走還有這麼一份兒大禮?
有極其輕微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寧冉一凜,關上浴室的燈。
她的房間裏處處設了陷阱……有人進來了,還踩中了陷阱。
今晚的暗殺還有第二波?
無聲的拉開浴室大門,寧冉握緊刺刀,興致勃勃。
顯然來人也意識到自己驚擾到了人,藏匿了行蹤。
萬籟俱靜,誰先動誰就先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