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聲令下,被蒙住雙眼的十幾匹良馬,還沒開始在灘塗裏撲騰幾下,就被人抹了脖子。
“唉”
待在馬場裏多年的張騰最先發出一聲歎息,都是純血的漠北青黑馬,都是心血啊。
可百裏豐戎哪在意這些,指揮眾人,利用腳下的馬屍作為踏板,算是簡易的橋梁,越過灘塗。
感受到周圍瘴氣的濃密,百裏豐戎不放心,又多服下一顆解毒丸。
現在的百裏豐戎此時心裏都在滴血,之前摳出八百兩銀子,還是從老大老三那裏借來的。
“而今天,一匹接近千兩的純血青黑馬,一聲令下就沒了十二匹,那就是一萬兩千兩銀子。”
可百裏豐戎還得裝得像個豪門闊少,毫不在意。
這讓一直離百裏豐戎最近的青衣候有些詫異,少主雖然心狠手辣,但一直挺愛財,怎麼今天這舍得。
實在是百裏豐戎在馬兒受驚時,發現了一些異常。
越過灘塗後,百裏豐戎雖然心疼,可更多心思還是在回想剛才看到一幕。
“似乎有道身影飛過灘塗,又好像是走過去的,很快又並非很快,明明自己能看到清,卻好像沒有發生過似的。”
“這讓百裏豐戎再次產生一種不安,甚至要比那顆黑蛋進入自己氣海時,還要令人不安。”
“為此,除了讓周家探子相信他百裏豐戎真正潛進了陷穀,百裏豐戎更是,太想追上那道身影了,所以不惜殺了坐下的躁動的青黑馬,也要趕快越過灘塗,找到那道身影。”
可能幾人探查幾十步範圍後,也沒有什麼異常。
和百裏豐戎手裏的地圖記述沒有什麼差別。
在瘴氣的影響下,眾人以百裏豐戎為中心,間隔不會超過四五步。
開始朝著溫玉礦脈的位置而去。
苦厄縣城,百裏家的大宅裏,百裏五河更是直接,先是召集各方房各支,再整合完百裏一族的私兵後,直接封鎖了大宅。
隻許進,不許出。
不再讓任何消息傳出。
可眾多族人之中,卻不見百裏穀雨的身影。
而周家埋在苦河縣城的人,想盡辦法,也沒有在縣城被封鎖後傳出消息。
“苦厄縣城那邊,一個時辰一傳的消息,現在已經又三個時辰沒有傳來消息了,也徹底沒了動靜。”
隨著現任家主的一句話,座首的周天河猛然睜眼,猶如剛睡醒的虎王。
“陷穀那邊?”
“回父親,第二批探子隻看到和百裏五河相似的人,和一隊騎兵,再他孫子潛入後不久,開始封鎖陷穀周圍。
“傳令周行,火器營急行,圍攻苦厄縣城…”
“速派人聯絡,苦厄縣令文自在,讓他接應,不管什麼手段,要把苦厄縣城防掌控在我們手裏。”
現任周家家主,明顯錯愕幾息後,問了一句:“父親,不是在陷穀圍殺百裏家…”,緊著在反應過來是聲東擊西後,就沒再詢問這種愚蠢的話。
周家火器營模仿涼州烏堡的軍製,百人成隊,每隊有兩門火炮,各有八個炮手。
火槍手和裝填手,一半一半,兩者區分並不明顯,而是互為替換。
第一批放槍後,換下一批,前一批的火槍手,隔一批後,自主又變成了裝填手。
以此來保證火槍的射擊的密度。
而其中一個火器營完全可以壓製兩位先天高手的進攻。
對於一半後天一流高手,可以做到有效傷害,甚至不會讓後天一流高手衝到十步以內。
周天河本就沒有期望百裏五河能把家底調出苦厄縣城。
周天河隻是需要一個契機,他將拚上全族之力,吞下苦厄縣。
周天河沒有理會兒子的這些疑問,更是沒有一點好臉色。
隻是在一個身披重甲的青年參拜的時候,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又緊著勉力一番。
隨後,周天河徹底睜開雙目,吩咐道:“披甲”。
就見刻畫著虎嘯山林屏風後,仆役將早已備好的盔甲被拿了出來,周天河在仆役的侍奉下穿戴整齊。
盔甲上經曆不止凡幾的刀槍劍戟劈砍,留下的痕跡也都清楚可見,
就算是再三修複,隻要穿回周天河身上,也磨滅不了那股軍陣的肅殺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