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8日接近零點時分,看守所中忽然傳來一陣騷動。獄警匆匆趕來,才發現顧子墨倒在冰涼水泥床上,右手腕處正在不停地流著血。
淩晨1:40,白沫先在睡夢中被蔣梨搖醒。他有些不悅地睜開眸,看著一臉怒意的蔣梨,“你又發什麼瘋?”
蔣梨揪著白沫先的睡袍逼他從床上坐起,另外一隻手指著電視,“顧子墨在獄中被人割斷了右手動脈,急送醫院救治。”
她轉眸,看向白沫先,“你可想起什麼?”
白沫先直直盯著電視裏那四處可見的斑斑血跡,這樣的手法,竟與白錦恒當日死的情形一模一樣!
蔣梨咬牙切齒看著白沫先,“你還不承認錦兒的死與你有關嘛!”
她說著,猶自覺得不解恨,撲上去狠狠地掐住了白沫先的脖子,“你還我的兒子!”
白沫先望著蔣梨失控的樣子,一把將她推至一邊,皺著眉,“你發什麼瘋。”
他取過手邊的電話,撥通了彭青的電話,語氣是極其差的,“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彭青在電話那邊低聲嗬嗬地笑,“您放心,顧子墨似乎比白錦恒要命大一些。”
白沫先掛斷電話,倏爾一個抬手,將手機重重地砸在了牆麵上。
支離破碎。
一旁,是情緒崩潰的蔣梨。白沫先看她一眼,眼中藏著極濃的厭棄。他倏爾從床上起身,以極快地速度離開了白家別墅。
蔣梨這才慢慢從床上起身,下樓,走進了白錦恒昔日的房間。
屋子裏,一切都未變。
蔣梨呆呆站在幽暗處,覺得白錦恒還在這裏:他正坐在電腦前做著功課;他正愉快地坐在自己身邊,與她說著顧眉生有多麼多麼地好。
白錦恒的死與白沫先有關嗎?
當然不是。但子不教父之過。
白錦恒的死,白沫先甚至連查都不曾仔細地去查。
蔣梨心寒如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蔣梨重新走上二樓的主臥。她蹲下身,將地上的手機殘片撿起來,裝進了一個透明塑膠袋中,然後放進了床頭櫃裏。
皇廷酒店裏,彭青麵無表情看完電視新聞。他手中拿著一張紙,上麵寫著一個一個的人名。
顧眉生說過,以彭青的身份,留在榮城是極度不安全的。
他要想在這座城市存活下來,就必須要比別人出手都快而狠。
他要掠奪。
有了籌碼,他才能在這座城市真正地站住腳。
而當時將他從葡萄牙帶回榮城的白沫先,則會是他掠奪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