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生攤了攤手,“道理人人都知道,但有幾個人能身體力行?我就算告訴他們真相,又有多少人會照做呢?”
這一點,欒亦然顯然不讚同。
他摩挲著小女友的手,放在自己唇邊溫柔親吻,“隻要是你說的,我都是信的。”
顧眉生輕揚了唇,在玻璃杯裏隨手倒了一碟醬油,遞到欒亦然麵前,“喝吧,82年的拉菲。”
顧眉生原本不過是與他開玩笑,誰知這男人竟眼睛都不眨,拿起高腳杯,一口飲盡。
欒亦然喝光了一杯醬油,麵上卻絲毫不見異樣。他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瀲灩俊眸凝著顧眉生,悠然然來了一句,“一口飲盡,倒是浪費了這杯好酒了吧?”
“……”顧眉生轉開眸,懶得去看他。
欒亦然卻在這時俯下身,鐵腕緊勾住她的纖腰,一記結實的吻封住了她嬌軟的唇。
兩人靠得那麼近。鼻翼相貼,骨骼相觸。
欒亦然能極清晰地看到女孩眼臉下方淡若雲霞的青黛。
他吻著顧眉生,唇齒間有濃香赤醬,味雖古怪,卻令顧眉生體嚐到了格外溫暖的人間煙火味。
她的心在方寸間被眼前的男子一點點地熨平,燙暖,安撫。
欒亦然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目光終於有了真實溫度,迷霧漸散,心事漸淡。
隔窗之遙,這對纏綿之人養了許多路人的眼。
蔣悅然原本隻是碰巧與同學路過。她很想裝作視而不見,但他們實在太高調了,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目光重重。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隔著一條街的距離,看到欒亦然望著顧眉生,驚豔迷人的雙眸間揉滿了溫情。
蔣悅然這一年18歲,她未曾真正體嚐過什麼是男女****。
她隻體驗過什麼叫做男女之事。那種惡心的,斑駁的,令她噩夢連連的地獄體驗。
她的腦海中,隻記得男子猙獰扭曲的醜陋模樣。
她捧著本的雙手在一點點地攥緊。
蔣悅然想不明白:狠辣殘忍如顧眉生,憑什麼能夠得到那樣溫情柔軟的對待?
有些事,她越想忘記,卻偏偏深邃難忘。
就像有些人,她不想去痛恨,可每次見到的時候,卻總忍不住牙根泛酸,壞情緒更是不可抑製地浮上心頭。
顧眉生……
蔣悅然逼自己轉開眸,卻瞥到了轉角處,一抹極熟悉的身影。
她有些不敢確信地定睛望去,那是……彭青?
蔣悅然當然不會知道,跟蹤顧眉生,是彭青的一種癮。
她想起彭青曾經的惡劣齷齪行徑,唇間泛著層層涼意。
惡人自有惡人磨。
她終於轉身走開。
這時,秦年從便利店走出來,手中拎著幾個麵包和一罐可樂。他穿過馬路,徑直來到了彭青的身旁。
他將手中的食物遞到彭青眼前,“吃吧。”
彭青卻是連目光都不轉。
秦年走到他麵前坐下,“你這樣一直跟著眉生,也不是辦法。”
“她的生活已經很煩擾,你又何必再為她多添上一件煩心事呢?”
彭青終於看向了秦年,眸光中有明顯的疑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