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吩咐米恩,“你就照顧眉生的意思去做。但你要記得,處理蔣悅然的時候,一定要讓顧眉生在場,而且要將現場弄成是顧眉生動了手的樣子。”
“明白。”
在蔣悅然不遺餘力的挑撥之下,潘琳這個曾經一度始終與顧眉生站在統一戰線的人,搖身一變,變成了顧眉生平靜校園生活的最大破壞者。
她撕毀了顧眉生花費了整整兩個星期才完成的專業課論文,令顧眉生月考的成績極“漂亮”地亮起了紅燈;
她到處散播起顧眉生負麵新聞,說顧眉生慣於兩麵三刀,為人陰毒,殘忍;
潘琳因為彭青的事在心中恨毒了顧眉生。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顧眉生身上,打定了主意不想令顧眉生安生。
她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顧眉生也嚐一嚐那天下午她在女洗手間裏受過的屈辱。
潘琳開始變得與蔣悅然越來越要好,她們整天待在一起研究著的,自然是如何能夠令顧眉生受盡羞辱,痛不欲生。這個世上有人的地方就注定會有是非。
幾天前,當張小曼跟顧眉生說起搬去張家暫住的時候,她心裏還是願意的。
顧眉生當時想:或者張小曼和顧鈺墨是對的,她應該放下心中的惶恐和戒備,嚐試著輕鬆地去生活。
她的確應該偶爾多心存一絲柔軟,帶著善意的目光去打量四周的人和事,學著像母親那樣,隨遇而安一些,溫和一些。
可惜,生活是殘忍的。它總是將顧眉生心中懼怕擔心的東西變成現實。
她在彭青剛剛出現在自己視線中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這個外表看起來良善的年輕男子眼中盛滿了危險和仇恨。
他的出現,果然給她帶來了許許多多旁生枝節的麻煩。
“眉生,你能了解媽媽的用心嗎?”張小曼對她說,“我不想我的女兒在這個秋波弄裏,漸漸變得麵目全非,重複著你父親數十年來的生活。”
顧眉生回神,望向母親,她對張小曼說,“不,媽媽。我會繼續住在秋波弄。”
張小曼又看到女兒眼中泛起的執念,她的眉心又不可抑製地皺了起來,“眉生!”
顧眉生說,“留在秋波弄,我或許有一天真的會如您所說的那樣,變得麵目全非,可能太過陰鷙,可能會身上戾氣太重,我可能永遠無法像正常的同齡女子那樣地去生活。”
“但離開秋波弄會令我的觸覺變得遲鈍,會令我可能身在危機之中卻無法自知,更會令我無法及時地保護自己。”
“媽媽,”她凝著張小曼,“最重要的是,無論我去到哪裏,都永遠改變不了自己是顧鴻華女兒的事實。”
“我從出生就已經活在麵目全非的生活裏,逃避不過是掩耳盜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