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生不住點頭,附和著顧雲禮,“爺爺教的,我不敢忘。”
顧雲禮滿意地頷首,“好孩子。”
顧眉生從顧雲禮房間出來的時候,夜初長,繁星滿天。她站在廊前,抬頭欣賞了良久的月色,才慢慢往水上居走去。
經過自己被燒毀的臥室時,她再一次停了下來。
外牆正在一點點地修複中,但依舊可以見到被大火燒得漆黑而頹敗的牆垣。
他們都以為這場火是她造成的,顧希顏的臉是因為她而毀的。
顧雲禮今天對她說的這番話,無疑是在替顧子墨順利進入鴻雲集團而打預防針。
顧眉生回到水上居,張小曼已經換了一套舒適的家居服,坐在梳妝鏡前卸妝。
看到女兒回來,張小曼讓她去洗澡換衣服。
她妝也不卸了,替女兒張羅著一切,然後坐在浴室外的凳子上,問顧眉生,“剛才在溫姆酒店,你一直與欒亦然在一起?”
“是啊。”
“眉生,”張小曼有些欲言又止,“不要與他走得太近。這不單單是為了你,也是為了他。”
浴室裏水流聲嘩嘩,將張小曼原本就不算大的聲音消匿在其中。
不久後,顧眉生穿好衣服從浴室走出來,問母親,“媽媽,你剛剛說了什麼?”
張小曼上前替她擦頭發,說,“不要與欒亦然走的太近。”
顧眉生從鏡中看著母親,問她,“媽媽,您與那位欒叔叔很早就認識了嗎?”
張小曼的雙手稍有停頓,看著女兒的那雙藍眸,心不知為何就被刺痛了。她輕輕頷首,“是啊。你大概已經不記得了,欒家人去美國前是與外公外婆同住一個院子的。”
顧眉生又道,“爸爸也知道他們嗎?”
“是的。他們一家還曾經來秋波弄做過客。很多年前的事了,你那時還很小。”
顧眉生明白了。她想:在摸不透顧鴻華的心思之前,她的確是應該與欒亦然保持一些距離。
晚上11:00不到的時候,秋波弄的大門外忽然響起了急促而刺耳的撞門聲。
管家劉文匆匆從房間走出來,就聽到一個守夜的工人跑來對他說,“是顧鈺墨。”
劉文走到門口,就見顧鈺墨一臉怒意,“顧子墨呢?!叫他出來!”
劉文疾步上前,道,“子墨早就搬出秋波弄了啊。”
顧鈺墨睨了劉文一眼,“搬去哪裏了?福佑公館?”
劉文沒有正麵回答他,隻是道,“鈺墨少爺,您這是怎麼了?究竟出了什麼事……”
劉文的話還沒說話,顧鈺墨已經風一樣似地又離開了秋波弄。
劉文見情形不對,連忙找來一個司機,叮囑道,“悄悄跟著鈺墨少爺,可不能讓他們兩人起了衝突被記者瞧見。”
他回到前廳,拿起電話打了好幾個內線,可顧鴻華和張小曼都沒有接。他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不敢貿貿然吵醒了家裏的主人,便想著等天亮了再通報這件事。
顧鈺墨從秋波弄裏鬧完出來,坐上車子的時候,身旁的唐朦早已經睡著了。身上還蓋著他的休閑外套。
顧鈺墨俯身吻上她的臉頰,憐惜地摩挲著小女友雙眼下淡淡的黑黛,心疼地在心裏一遍遍輕罵著顧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