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服,指著一旁事不關己的顧眉生,“爸……爸爸,都……都是她……!”
張小曼一聽,望著顧希顏,冷冷開口道,“何美琪平時就是這樣教育你的?自己的事件件都要賴在別人身上?眉生怎麼你了?”
她說著,放下碗筷,“你今天就一件件說出來。若真是眉生苛待了你,我叫她給你道歉。”
“可你若是在這裏隨意胡謅,我想,我也該代你死去的母親好好教教你為人處事的道理了。”
顧子墨這時抬頭看了張小曼一眼,說,“您是家裏的女主人,希顏這麼小死了生母,您可曾安慰過她一句?”
他說著,語氣微緩,“您也別多心,我沒有對您不滿的意思。隻不過請您換位思考。再者,我母親畢竟已故,您是有涵養之人,直呼一個人去世之人的名字,也不大好。”
張小曼被他一頓編排,倒也不惱,反而氣定神閑看向顧雲禮,似笑非笑,“顧子墨好口才。”
顧雲禮眯眸看她一眼,懂了。臉色越發顯得不好了。他瞪了眼顧子墨,“你一個晚輩,在餐桌上如此對小曼出言無禮,簡直不知所謂。再有一次,你們統統給我從秋波弄滾出去。”
顧子墨表情疏淡地站起身,“沒有下次了。我們今天就搬走。”他說完,起身拉起顧希顏就要離開。
顧眉生好不容易把顧希顏弄回秋波弄,又豈能輕易讓他帶走。她當下便起身,道,“你要把希顏帶去哪?出了這樣的醜事,你讓她再出門,豈不是要她的命?”
她說完,看向顧鴻華,說,“爸爸,還是讓希顏留在秋波弄吧。”
顧鴻華點頭。
顧子墨眯眸無聲看了一會兒顧眉生,再沒說什麼,走了出去。
顧眉生轉眸看向身邊的顧希顏,她還在不停地打著嗝,臉上杏花帶雨,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顧眉生淺笑欣賞著她的表情,眼中卻是漫漫不見盡頭的肅殺之氣。
*
下午三四點的光景,草色煙光,榮城的仲夏,有種說不出的美。
張小曼坐在茶館裏,目光隨著身邊的茶藝師的一雙巧手來回地動著。茶香繚繞間,她聽到了一陣極有規律的腳步聲,抬起頭,眼中已經泛起集結了多年無法散去的怨。
欒傾待看到了,腳步踟躕在原地,良久不動。
張小曼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恍然明白,今天約了她的根本不是蘇棠,而是欒傾待。
她忽然間沒有再繼續坐下去的興致,拎起包,打算離開。
欒傾待凝著她,就在想要伸手拉住她的前一秒,張小曼冷冷抬眸看了他一眼。
欒傾待再不敢輕易去觸碰她了。他沉默跟在張小曼身後,走出了茶館。
一條極長的步行街,人潮如織。張小曼在前麵走得極優雅,39歲的女人卻照樣還是能得到許多行人的駐目禮。
欒傾待癡迷地看著她,心都被糾得疼了。
他認識的張小曼,不是這樣的。
步行街的盡頭,有輛黑色的豪華座駕正在等著她。司機上前替她打開車門,“太太。”
司機看著張小曼坐上車,正要繞到另外一邊去開車,卻見一個人影快速地坐進了駕駛座,然後飛快地將車子駛離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