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午休時間,顧眉生與蘇棠約了在張家見麵。因為是工作日,大院裏沒什麼人,張家公寓裏也隻有鄭溫娟一人在家。
顧眉生上午10:00結束課程來到張家,鄭溫娟正獨自一人在書房裏練字。顧眉生走進去,見硯台中的墨汁已經半幹,便從筆洗缸裏沾了點水,替她將墨汁調勻。
鄭溫娟專注寫著字,顧眉生認真研著墨。誰也沒有要主動開口說話的意思。
像是一場修行。
飄散了濃鬱墨香的書房裏極其安靜,顧眉生想起那晚顧鴻華對自己說的話:動心忍性。
她垂眸,不經意間揚了揚唇。顧鴻華哪裏會知道,這恰恰是外婆言傳身教了她許多年,用來應對他的金玉良方。
可所謂的動心忍性,也是要分人的。對著有些人,忍讓便代表了被掠奪。
顧鴻華對著她說的動心忍性,顯然用錯了地方。
張家的三餐極其的有規律,蘇棠幾乎是踩著飯點而來的。匆匆吃過午飯,顧眉生與蘇棠便一前一後走進了書房,聊起了正事。
“我上午找過律師,所有的必需材料已經齊全。”
“所以這周開始,安美盾的所有收益都完完全全屬於我們了?”
“可以這樣說。”蘇棠心中還是有疑惑的,“安美盾怎麼會一開盤突然漲了那麼快?會不會有問題?”
顧眉生抿嘴,唇角微翹,堪比嬌豔海棠,花開一瞬。她看一眼蘇棠,反問道,“你覺得會有什麼問題?”
“萬一是白家的欲擒故縱。”
“我就怕他們不是。”顧眉生說,“何美琪的死會帶來許多預料之外的橫生枝節,但於我,始終是利要遠遠大於弊。”
利用何美琪的死來引起警方對白家與她的幕後交易,再利用白錦恒的醜聞逼得白家不得不暫時放棄利用安美盾繼續為他們非法集資。
顧眉生這才算真正解除了安美盾背後的致命隱患。
然後,她花了一筆錢將安美盾重新進行資產重組,彼時她的資金不夠暫時不宜太過招搖,所以隻得令安美盾勉強正常運營。
而不久前的中銀廣場事件,則是顧眉生為了讓白沫先和蔣梨的目光集中在顧禮墨和顧希顏身上而故意設的局。
事關白錦恒的安危,蔣梨絕不會善了。
她發給蔣梨的那幾張照片,還有她捏造的一份顧禮墨的虛擬賬戶信息,已經足夠令蔣梨在心中給顧禮墨定罪。
欒亦然是對的。錢和機遇,都是可以人為去創造的。
在真正確定安美盾能為自己拿來利潤時,顧眉生再次大膽地花出一大筆錢,專門用來為安美盾而造市。
所以,蘇棠說“安美盾的股價一夜間突漲”其實是不對的。
這世上從來沒有天降錢財或是好運突然臨頭這樣的傳說。
安美盾,是顧眉生一步步,花費了許多的心思和金錢投資得來的。
“僅僅一個上午,我們已經淨賺150萬。”
顧眉生望著蘇棠,這樣對他說,“我且不去計算何美琪的一條命值多少錢。就說我父親這些年花在這女人身上的金錢支出,你覺得隻值150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