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曼獨自駕車去看了一場電影。榮城影城裏常常會重播一些懷舊老電影,她正巧看到這段時間在播《男人四十》。
張小曼時年39歲,但她是天生就受到老天眷顧的女子。39歲的她除了氣質上更加內斂,眼角處微有皺紋,衣著風格有所變化之外,歲月並不大在她身上停留駐足。
影廳裏人極少,黑暗的空間中隻有頭頂上的那束射光在發出吱吱的響聲。
張小曼看得有些心不在焉。
《男人四十》她看過太多遍了,裏麵那對夫妻間的日常對白,她常常會在秋波弄裏想起。
可是,張小曼想,所謂的日常夫妻離她的生活其實是極遠的。
她與顧鴻華從來不會有這樣的尋常夫妻的煩惱。她的丈夫無須為了生存壓力而煩惱,她亦從不會計較顧鴻華某天又去了另外一個女人那裏,做了什麼。
張小曼對顧鴻華,從沒有過強烈的哀怨糾葛。
她待他,由最初的憤怒,敵對,到後來的妥協,屈從,然後便是現在的漸漸心死。
“好多東西都沒有了,就像是遺失在風中煙花,讓我來不及說再見就已經消逝不再。”
張小曼忽然就覺得自己再沒有足夠的耐心去看完一場電影。她也漸漸不再擁有長久地去等待某個人的耐心。
那個人……
他用了二十年來溫暖驕縱了她的心,卻又用十幾年磨盡了她的希冀和耐心。
真是狠。
他們都狠。
張小曼心情不佳,連帶著也影響到了顧眉生。
午間休息時,顧鈺墨跑來找顧眉生,與他一同來的還有唐胥。
榮大附近的西式簡餐廳裏,顧鈺墨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顧眉生,這才道,“我早上聽說中銀廣場出了事,說顧氏名媛和白家獨子當時都在場,把我嚇的。”
顧眉生見他一臉誇張,明顯不信,輕道,“我要真出事了,你怕是會拍手鼓掌才對吧。”
唐胥聞言,輕輕勾了唇。
顧鈺墨一臉受傷,指控顧眉生道,“你這丫頭,有沒有點良心?”
顧眉生擺擺手,“從沒有過。”
“……”顧鈺墨憋了一會兒,“說說,那破事是不是人為的?”
顧眉生想起正事,可她看了眼顧鈺墨身旁的唐胥。
唐胥明白了,他微笑著站起身,“我去點餐,你們想吃些什麼?”
顧眉生搖頭,笑說,“我不餓。謝謝。”
顧鈺墨悄悄瞪了眼顧眉生,轉頭卻又笑眯眯對唐胥說,“蘇打水要冰的,鵝肝沙拉要土豆的,水果拚盤來一份唄,還有再來個主食什麼的,你看著辦。”
顧眉生歎為觀止地望了他一眼。撇開頭,真心不想認識這大腦發達小腦又過於發達的人。
顧鈺墨自小與顧眉生打鬧著長大,瞥她一眼,道,“別五十步笑百步。哥餓了,不然你給老子買吃的去。”
顧眉生輕眯了眼,說,“你待唐朦也這樣?”
“唐朦能跟你比嗎?”顧鈺墨白她一眼,“我家唐朦可是隻純潔小白兔,你顧眉生就是一隻虛有其表的狐狸。”
“……”顧眉生發現在心情欠佳的時候找顧鈺墨簡直就是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