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沒有說話。
葉子語又道：“你之所以想重歸道門無非是在佛門不得誌，你的風華全被釋迦給搶了，人們隻知現在佛，卻不知過去佛，更不知道佛門真正的創始者是你而不是他。可這又有什麼，虛名真那麼重要嗎？退一萬步，就算你真能夠重歸道門，你覺得你能夠一躍三清之上麼？遠的不說，便是那陸壓論起來都比你當年的燃燈大仙要強出許多吧？”
葉子語的話讓燃燈的神情發生了變化。
他應該也在思考著葉子語的這番話。
葉子語說到這兒覺得自己該說的也說得差不多了，但道：“葉老脫是你徒弟不假，但他也應該有自己的選擇。誰說在俗世中經曆一世平凡就不是修煉了？紅塵煉心，我倒是覺得他能夠親身去經曆人情世故並不是什麼壞事。”
燃燈抿了抿嘴，陷入了沉思。
葉老脫仍舊跪在那兒，大氣都不敢出。
骨子裏他真的很怕自己的師父。
他也知道自己所作所為令燃燈很失望。
但他並沒有動搖，他鐵了心的要留在世上陪妻子孩子過這一生。
葉老脫見燃燈仍舊不說話，趁熱打鐵道：“或許他見過了生老病死，見過了悲歡離合時，他便可以真正的得大解脫，那個時候他再回道門也不晚，不是嗎？幾千年你都等過來了，難道還怕等他這幾十年嗎？”
燃燈閉上了眼睛，最後重新睜開：“算你說的有理，可是我既然來了總不能讓你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吧？”
葉子語笑了：“那你想怎麼樣？”
“打一場，你若是贏了我的話，我立馬轉身就走，依你所言，再等他一世。”
葉子語很是無語，燃燈還要和自己打一架，可是自己能夠贏得了麼？
他雖然有本事，但更有自知之明，自己這點本事真要對上燃燈估計還欠些火候，不過他也不怕，他有外掛。
陸壓不是給了他法寶嗎？
當年陸壓還用這法寶幫過燃燈呢。
葉子語說道：“打就打，誰怕誰，但有一點，我可以依仗外物！”
燃燈笑了：“便把你的外物取出來，我倒要看看你能夠有什麼好東西。”
葉子語緩緩將那小葫蘆給拿了出來。
看到那葫蘆燃燈臉上的笑容凝住了，他怎麼會不認得這葫蘆。
他瞪大了眼睛：“是他給你的？”
葉子語反問道：“你說的他是誰？”
燃燈輕聲說出了兩個字：“陸壓。”
葉老脫聽到陸壓的名字也愣了一下，葉子語微微點頭，笑著說道：“他說了，你肯定不會罷休，會想要和我打上一架，而我肯定也不會是你的對手，又沒有稱手的法寶，於是他就把這斬仙劍借給了我。”
“他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葉子語點頭：“說了，他說當年你由道轉佛是一種執念，如今想由佛轉道同樣是一種執念，這幾千年來你其實一直都沒有放下執念，就好比在佛門，你在乎的太多，反而迷失了你的本心，便是回歸道門，你同樣會在乎太多，最終的結果仍舊還是會背棄道門。你修了幾千年，最後仍舊沒有修明白，葉老脫剛才那一問其實你也可以問問你自己，你修仙是為了什麼？”
葉子語這一席話如驚雷在燃燈的耳邊炸起，那一問更是對他的靈魂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