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長到一歲,肅武皇帝開始從處境上操心到大夏朝如今的境況,不知道侄子登基後,會不會好好對他那些老夥計,他們是不是能得善終。至於華國,肅武皇帝完全不當回事,他可是統禦了一個中央王朝幾十年的一代君王,壓根不會有身為唯一王子的榮幸與驕傲,說句實在話,肅武皇帝這輩子就沒打算再做皇帝,國王也不成。
他這輩子,打算就跟好基友們過一輩子。
周歲宴那天,國王殿下和王後殿下在王宮舉行了盛大的儀式,並在儀式上用大夏朝神秘而傳統的方式來預測王子澈的能力和道路——就是抓周。肅武皇帝沒多看幾眼,上前就把馬先抓了,他在告訴他那蠢兒子和不是太蠢的兒媳婦,以後他要成為不是在外麵,就是在去外麵路上的男人。
再接著抓了把劍,外出總得自保吧,不學點劍術怎麼敢出門。最後,點心不錯,開吃,奶香味什麼的,現在吃吃還是很美好的,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抓完周,肅武皇帝更多的被蠢兒子帶著到處玩,他那不怎麼蠢的兒媳婦有很多事要忙,無非什麼貴婦人的交際,宴會,展覽,紅酒之類的破玩意兒。蠢兒子不放心別人帶,怕長於仆從之手,會養成畏縮的性情,隻得帶在身邊,還因為不怎麼蠢的兒媳婦幾句話,就歡悅無比地犯蠢還幫人數錢。
蠢兒子果然……不用再給藥了,壓根沒法治。
蠢兒子除了帶他玩,還會帶他去王宮的議政廳和書房處理公務,偶爾,他能看到從大洋彼岸來的消息。無非就是蕭霄如何治理國家,大臣們怎麼幫助蕭霄治理國家,如何風調雨順。不過因為一來一回太遙遠,消息並不多,蠢兒子手腳沒那麼長,送過來的消息在大夏朝,大約也就是隨便找個長安城百姓,都能說道出來的東西。偶有幾件小事,隱秘一些,也沒什麼大妨礙,讓肅武皇帝老懷安慰的是,至少蠢兒子沒宣戰。
就這一點來說,蠢兒子就算蠢得不用再給藥,倒也沒到蠢得作死的地步。
唔,以及,蠢兒子治理這個國家還算可以,也許是被磨礪過了的緣故,雖在他看來小錯不斷,但好在體製不大一樣,國王之下還有議會和國會,與內閣差不多,但權利還要更大一些。但議會和國會與國王意見相左時,采取公眾旁聽的投票製,雖然還會有一些可操作的範圍,但蠢兒子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玩陰謀,不大意地說一句,我們的老祖宗傳下來的智慧,這些人拍馬也難及。
就是蠢兒子不時要出個昏招,總體上來說,風風雨雨的,百姓也還能過得不錯,偶爾折騰一下,也都能撐過去。當然,肅武皇帝很多時候還是看不過去的,特想用屎糊蠢兒子一臉。
所以,每當蠢兒子意得誌滿地說“阿澈,將來,這壯美山河都是你的”時,肅武皇帝都想直接給他來一句“你老子我有過更好的,所以,謝謝,不用”。
不久,蠢兒子還加了新話進去……
什麼叫“我不會像我的父皇那樣,讓獨子處於陰謀之下,始終吊著,從不給於肯定”,什麼叫“我的童年與少年陰暗得像一幕黑暗時代的歌劇,從頭到尾調子都是陰冷的”,老子糊你一臉啊!
如果說這些還能接受,另外一些,肅武皇帝就真的想弄死蠢兒子了。
什麼“施政不過如此,時有弊誤”,什麼“任人唯親,除沈觀潮稍微有點用,沒一個有用的”。有本事你把那個稍微有點用的掀翻在地,再把那些沒無的都推倒啊,然後回去重作中原之主啊,你不一直認為那該是你的嗎,去啊,回去啊,有能耐你回去啊。
反正,肅武皇帝是很想回去看看老夥計們的。
不過,肅武皇帝忽略了一個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事實,他現在是個不招人待見的流放宗室子的後代毛孩子,而那些都是已經年紀一大把的中老年人。他回去要管人叫什麼,叫爺爺,叫叔叔,還是拍人肩說“兄弟們,哥哥我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