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端言叫廚房做了滿滿一桌子美食伺候這群美青年們吃好喝好,本想著和她家陽光美青年們好好說說話,但總覺得顧凜川似乎有話想和他們說似的,便想著自己也不急在一時,遂拉著沈端穎到和阿沁小紅一道往後花園去。
小紅姑娘極其愛花的,道台衙門裏的花大多是小紅姑娘在伺弄,幾乎不經下人之手。那些個紅紅黃黃白白的花朵兒,哪一朵看著都倍精神,倍漂亮,讓人看著心情都能明亮起來。恰是秋天,淩霄花盛放,園子裏滿牆滿架子開著,叫人移不開視線,紫薇花也不知是哪裏的種,開得如堆積的晚霞一般,紅雲競紫不盛收。
“可惜堂姐沒個更小一點的閨女,我還就覺得堂姐家的孩子好,別人家的我可都看不上。就像阿沁,擱別人家,我哪容得送上門來親近,擱堂姐家,我心裏才清楚,到堂姐家才叫舒心日子呢,在宮裏哪有這麼舒坦的好日子。”沈端穎看著小紅和阿沁親親熱熱,一點也沒假偽的手牽手談笑,心裏就很歡悅,真正心疼閨女,就該叫閨女嫁到這樣的人家來:“不瞞堂姐,在長安城裏,阿沁哪是這麵目,小小年紀,真真是一離了我和郎君還有阿澤的麵兒就跟換個人似的,那真真就是長公主應有的儀采風範。我如堂姐似的,這一世大概也就這麼一雙兒女,隻盼著他們開開心心的就好,什麼皇家威儀,公主之尊,都如同浮雲。堂姐,阿沁實則還是個八歲的小丫頭片子,這幾年養在你這,別拘著她可好,她在長安那樣子,我看了真的心疼。阿澤是沒辦法,他是獨子,注定要繼承大統,想推都沒處推去,偏又是那個苗子,就是郎君想學上皇陛下,那也不忍心。”
皇帝獨子,沒登大統,下場未必能像遠在海外的安親王那麼好,蕭澤的出身,注定他隻能往上,不能後退半步。
沈端穎這一長串話,沈端言聽在耳裏,唏噓片刻才點頭道:“你放心把女兒放到我這裏,我自然也就盡心對待,隻當是自家女兒。阿沁我喜歡極了,前些時候顧凜川還跟我說要再生個閨女留在身邊兒呢,阿沁來了,他就再沒說過,就跟小紅一樣疼著的,時不時的還要說阿沁比小紅更柔軟貼心呢。”
“我知堂姐能善托付,阿沁交給堂姐,我最安心了。堂姐,要不你再考慮考慮生個閨女,就是比阿澤小很多,我也叫阿澤等著,阿澤其實也很好的。”沈端穎忽然異想天開了。
沈端言:……
“胡說什麼,都到這個年紀了,我哪兒還想過要生孩子的事。晏家的顧家的張家的,難道就沒一個姑娘入得你眼,別的不說,顧汝中那兩個甜軟的姑娘,我瞧著心都化了,你還看著不滿意?”顧汝中絕對是甜軟萌的忠實粉絲,他有兩個閨女兩個兒子,兩個閨女是雙胞胎,姐倆一個賽一個的甜,區別隻在於一個是軟萌軟萌的蘿莉妹子,另一個是不很萌不很軟的彪悍妹子。這樣的姐倆,幾乎能滿足所有人的期待呐,至少沈端言是這麼認為的。
沈端穎猶豫片刻,道:“我家阿澤小時候挺不招人喜歡的,盡幹些不招人待見的事,把幾個小姑娘逗得都不愛搭理他。後來長大一點倒是好了,就是有點矯枉過正,連姑娘都不願意捱邊。小姑娘們見他這樣冷冷淡淡的,哪個願意和他一起玩,我看著你家小紅還好一點,還能按著他吃飯喝水,他還真能聽。”
沈端言:“那是阿澤打不過小紅,兩人打過架了,還被小紅擠兌得輸了賭約,所以現在阿澤隻能聽小紅的,誰讓……你家阿澤是君王之子呢!”
聞言,沈端穎立刻笑噴,她這兒子什麼都好,唯一點不好就是有時候太軸了點,分明是拿小紅拿“君王之子”和君子擠兌他了:“小紅真是個鬼丫頭,從小就鬼精鬼精,不過,最招人喜歡的還就是她這樣的。”
這邊說的是兒女事,姻緣事,另一頭書房裏,男人們圍坐在一起,桌上擺著茶具,顧凜川正在溫杯燙盞,姿態無比清雅舒展。青年們靜靜看著,倆小孩兒也坐在一旁靜靜無言。
好像誰都不願意打破這難得的寧靜時光似的,直到顧凜川沏好茶,一一給他們分好,他們才開始互望一眼,最終還是顧凜川開的口:“陛下,您有話就說吧,憋著容易上火。”
蕭霄:……
“姐夫,咱們拋開那些東西來談幾句話行嗎?”蕭霄排除眾議前來,當然不可能隻是為看兒女,巡鹽事,或是被悶著了。做皇帝這麼多年,他真沒有這麼不靠譜好不好。
“行,你說。”顧凜川說著,又給眾人再滿上一道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