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長空,千裏白雲。

延綿向上的狹小石階蜿蜒如龍,仿佛下一秒就要騰空而起,掀起長風浩蕩,帶著飛揚的五色經幡沒入雲端。

凜冽的風迎麵撲來,吹起女孩額前的碎發。

上坡的這幾百米需要徒步爬行,而這幾百米在高海拔地區,每向上走一步都是挑戰。月梧停在一旁緩了緩,俊俏的臉蛋上暈開兩抹紅,嘴角洋溢著笑容,神采奕奕,明眸倒映著刀削般的山峰,就快要到了。

可以看見自己前世今生的神湖。

身後的男人見狀,也跟著停下,柔聲道:“五五,累了嗎?”雙手下意識地便要取下月梧的背包。

月梧收緊背包,側身躲開了,她笑著禮貌拒絕道:“叔叔,我不累,我們繼續走吧。”

一聲叔叔,讓男人的手顫了顫,像是被燙到似的。

月梧才不管男人如何感想,她拍了拍身上的紅色衝鋒衣,緩步向上走去。

男人叫傅榷,是她名義上的監護人。

月梧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想到自己無意間在傅榷書房裏發現的暗門,心頭的疑慮如同炮仗一般愈點愈燃,一發不可收拾。

與她朝夕相處了十年,一直以來行為舉止謙謙有禮的傅榷竟然在隱蔽的密室裏供奉著一個女子的畫像。

畫中的女子一襲墨黑色齊腰襦裙,烏黑秀麗的長發輕盈有質,乖順地垂在耳邊,她雙目輕闔,神情肅穆,雙手交握與身前,一團團雪白的繡球花將她裹挾著……

僅用黑白兩色勾勒出來的畫像給月梧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月梧伸手摸了摸自己右眼眼尾下方,那裏有一顆與畫中人一樣的淚痣,她不由打了個寒顫……

一股涼風襲來,月梧恍然回神。

遠處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參差錯落間迷霧散落,近處被起伏的山巒圍住的湖水澄澈如鏡。

月梧

\"太子殿下!賊人攻入皇城了,快跟老臣走!\"

太子殿的大門被一個手拿一疊衣服的老者急急推開。

他一進來便將門關上,快步向著案台前的“太子”走去。

“太子”月梧抬眸看去,眼裏是清澈的迷茫。

還不待月梧反應,眼前一黑,身上便套上了寬大的太監服,臉上又一涼,不知道什麼東西胡到了“他”臉上。

月梧被拉到門外,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她當下的處境。

眼前宏偉壯麗的宮殿已失去往日的莊嚴,天邊的夕陽像染血一般的鮮紅,守衛宮門的侍衛不見了,宮女太監們忙著收拾行李跑路,曾經的主子們在一旁垂淚。

明明一刻鍾前,她還隻是在家吹著空調的準大學生,歲月靜好,不過一個磕頭,再抬頭就換了個世界。

......

一刻鍾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