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諾猛地驚醒,頭昏昏沉沉的,揉著惺忪的睡眼。這房間的布局和她住的那間極為相似,隻是窗邊的竹竿上有一隻整理自己羽毛的小鴿子。
“若若!你怎麼在這,我那日看到的真的是你呀。”鍾離諾逗弄著幾日不見的小鴿子,若若既然在這,那就證明樓棄也在!那個老板說的刑部官員是樓棄,他就住在她對麵的房間。鍾離諾一陣戰栗,似乎自己已經暴露了,眼見著天已經暗了下去,當務之急是要趕緊離開。
鍾離諾躡手躡腳的推開門縫,長廊中安靜得很一個人也沒有。她眼疾手快的躥回自己的房間,靠在房門上思考著該怎麼辦。如果今日在酒樓聽來的事都是真的,那想必就是那位柳大人帶著樓棄在查案了,這件事還是挺危險的,要不要提醒他不要冒進插手。
鍾離諾的內心掙紮起來,最後還是給樓棄留了一封信,勸告他及時止損不要冒進插手。
“您看,您這一日還未住滿這是怎麼了,我們哪裏做的不周到,客官您盡管開口。”客棧老板看著背著包袱要離開的鍾離諾很是不忍讓這種出手闊綽的客人如此快的離開。
鍾離諾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解釋:“不是你們的事,是我自己行程有變,祝您生意興隆。”
她孤身在商鋪間穿梭,卻不知身後的毛賊跟了她一路。她抱著一包栗子開心的品嚐起來,全然不察危險的來臨。
一行官兵在街上敲鑼,聲音洪亮。鍾離諾隻見街上的人群四散開來,商販們也開始收拾起手中的貨物。
“這是怎麼了?”她愣在原地。
“您快些回住所吧,宵禁了,不允許外出的。”一個小販邊收拾邊向鍾離諾解釋道。她道了聲謝,可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客棧。剛走過的幾家都已經客滿了,眼前鍾離諾沒有地方可去。
“大哥我沒有地方可去,這...”鍾離諾隻得追問小販。
小販看她孤身一人,可能是個外鄉人便好心的告訴她:“隻有一處,尋春樓,那處是個消金窟,不少王公貴子夜不歸宿在此間度夜,宵禁長街不禁春在處,便是此意。”
鍾離諾想起轎夫的介紹,自己聽聽大名遠揚琵琶姬的琴藝也不失是個好的去處。
鍾離諾順著小販的指路,疾步走著。漆黑的小巷口帶著幾絲陰冷,可這是去尋春樓最近的路,也隻能收起膽寒鼓起勇氣走著。幾聲逐漸走近的腳步聲,讓她腦海中的神經繃緊了。她 深知危險在靠近,走的愈發快了些。
紅燈籠射出的光亮照亮了小巷口,鍾離諾用力的跑了起來。後頸的一酸,她還是沒能走出小巷。
“殿下,您看...”小太監掐著嗓子目光看著暗巷中被暗算的鍾離諾和賊人。衣著華貴,長相略顯稚嫩的男子扭頭看了過去。
毛賊扯開鍾離諾的包袱,一大袋的銀錢讓他不虛此行,幾枚豔色的小衣在深色的包袱和衣衫中顯得格外紮眼。他壯著膽子掰過鍾離諾的腦袋,這精致粉嫩的麵龐哪裏有男子的模樣。毛賊心上一喜:‘今日這票幹的太值了!’
一雙手扯開了鍾離諾的前襟,月色織錦菡萏繡花的小衣似乎更加做實了毛賊想作惡的念頭。
小太監驚呼一聲:“哎呀是個小娘子。嘖嘖”
年輕男子擺手,小太監十分懂眼色的喊了人來:“抓賊!來人把那個賊人抓起來!”幾名隨從出手迅速,三兩下就捉住了賊人。
年輕男子走近了幾分,抬手把鍾離諾半開的衣襟遮掩回去。拍了拍她的側臉:“醒醒,喂。”
鍾離諾驚醒,慌亂地整理著衣衫,臉上盡是狼狽。眼前的男子眼中充滿了打趣,隻是看著她的手忙腳亂。
“那個我的包袱。”鍾離諾看著一旁小太監手中的包袱遲疑的開口詢問。
“您還不向我家主子道謝。”小太監提醒道。鍾離諾皮笑肉不笑的道謝:“多謝郎君救我一命。他日結草銜環相報。”
男子起身站直俯視著鍾離諾:“爺帶你去尋春樓玩玩,還有興致麼。”鍾離諾隔著布捏了捏錢袋子,應該是沒有損失,此番為了尋春樓差點小命都丟了不進去看看豈不是大虧。
她抖了抖揉皺的衣襟,跟了上去:“去,怎麼不去。”
男子嘴角扯出一絲邪笑:“請。”鍾離諾看著眼前的繁華景象哪裏有宵禁的模樣。
鍾離諾走進屋中並未見到什麼淫靡的景象,反而是偌大的擺台上幾名樂姬彈著淡雅的曲子,三三兩兩的人在飲酒,貌似和自己印象中的青樓不太像,更像是樂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