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幕:那不知從何墜落的異端,竟尋到了神明曾作為人類的碎片,在這無盡地!」
“C\u0027est lui pour moi
Moi pour lui dans la vie......”
車載音箱中流淌出曼妙的旋律,這是陸還蒼最喜歡的一首老歌,叫做“玫瑰人生”,他經常會被不熟悉的人評價為死板,就好比同一首歌能聽個十年。
遠處的高山之上覆著千年不化的積雪,即使六月的烈日也無法將其消融,沿途風景還算不錯,草原遼闊牛羊成群,畢竟這是一條著名的自駕旅遊路線。
前方的公路越來越崎嶇,陸還蒼的土黃色吉普車在狹窄的山道上顛簸,這條路無邊無際,似乎看不到盡頭。
他已經忘記自己在這條路上盤旋了多久,但是他知道,一旦踏上這條朝聖之路,自己就會麵對無窮無盡的孤獨。
這是他的最後一關,隻要走完這條路,他就能登上巴別塔的頂端,成為真正意義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第一人”。
巴別塔的最終挑戰——無盡公路。
轉過一個大彎,前方視野豁然開朗,巨大的夕陽藏在平原盡頭,餘暉將大地染上一層金色,就在那片耀眼的金色裏,陸還蒼看見一個巨大的酒桶。
那酒桶的蓋子被半掀開來,露出一個白色的,毛茸茸的腦袋。
是公路棄犬?
陸還蒼漂亮的眉頭輕輕一皺,在現世,這條公路上撿到狗的幾率卻是特別高,很多人會帶著寵物自駕,卻又因為寵物的高反或者其他原因將其拋棄在這裏,如果換做其他時候,陸還蒼不會停車,但是他在這裏待了太久,實在是太寂寞了。
將車停好,陸還蒼靠近那個木製酒桶。
於是,他對上一雙濕漉漉圓溜溜的黑色眼睛。
不是小狗,酒桶裏藏著一個少年!
江歎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男人背光站在自己跟前,而他的身後是巍峨綿延的雪山,眼前這泛著金色光芒的輪廓似曾相識。
“恩?”江歎歪過頭輕輕哼了一聲:“我這是在哪裏?”
他身量高,蜷縮在一個桶裏十分勉強,稍微一動就整個人連帶著桶向前撲在地上。
陸還蒼退了一步,隻冷冷打量著眼前這個怪異的少年,他在心裏判斷,這個人是此地原住民還是巴別塔的守門人,亦或者......是另一個走在朝聖之路上的玩家?
江歎腦子還暈乎著,被利刃劃開皮肉的觸感仿佛還未消散,他摔在冰涼的泥地上,臉頰和手掌沾滿草屑,像隻可憐兮兮的小狗。
陸還蒼心念一動,他竟然覺得眼前這個裹著校服的孩子有些可憐,下一刻,他意識到,這或許就是無盡之路給予自己的考驗。
“哥,”江歎判斷麵前這個男人下一刻就要轉身離開,他伸手用力抓住陸還蒼的腳踝,“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瀕死時刻爆發出來的力氣,陸還蒼也無法掙脫,他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俯下身子遞過去一隻手。
江歎就這麼上了那輛土黃色的吉普車。
依舊是一路顛簸,陸還蒼也沒問對方從哪裏來,要去哪裏,對他來說,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沒有任何交流的必要,倒是江歎緩過勁來,像個普通的高中生一樣開始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