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些日,竹葉已經能下床走動走動了,身上的傷也好了許多,結了痂。
“格格,我已經好多了,你不要這樣扶著我,讓人看到了又該被說閑話了。”
“我們都這般田地了,還有什麼閑話不能聽的。”取笑挖苦對方小題大做。
也是,竹葉抬眼,瞅著一臉心緒重重的對方,“格格,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穿封弦月秀眉微蹙,沉默一會才說道,“我昨日經過後院時聽到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
“東琰慧被廢為庶民,聽說還被狠狠的教訓了一番,現在在偏院生死不明,除了一個粗使丫環定時送些殘羹冷炙沒人管她的死活,好像再過幾天等對方稍能動彈一些就會被送進尼姑庵,不得特許一世不可離開直到死去。”
“活該,這是對方咎由自取,想當初格格待她真心,她卻反過來恩將仇報,當真是惡有惡報,天道好輪回。”竹葉氣不過。
“連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女子都能如此絕情冷心,他的心到底有多狠?有多冷情?”她困惑的是這個,他像一處深不見底的幽潭,高深莫測,越來越叫人難以捉摸。
但竹葉可不這麼認為,“奴婢可沒有格格那般大度,隻知道善惡到頭終有報,一切皆是因果循環,沒什麼好同情的。”
“嗬,你這丫頭。”頓了一下,做了一個決定,“要不,今晚我們溜去看看。”
“奴婢才不去了。如果不是她在背後搗鬼,格格跟我哪會吃那麼大的虧。”臉一橫,她身上的傷現在還在痛了。
穿封弦月也不勉強。但當她行動時,對方雖然一路黑著臉,但還是提著藥箱跟了上來,顯然口是心非,跟自己一樣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不是不跟來?”故意取笑。
竹葉想說,但最後還是咬緊牙,“奴婢是擔心格格的安危,誰知那瘋婦會有如何瘋狂的舉動。”
穿封弦月卻隻聽到一個詞語,叫--嘴硬,紅唇輕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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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來到偏院,她本以為還要偷溜著進去,但整個院裏院外都是冷冷清清,連一盞燈亮都沒有,烏漆嘛黑的,伸手都快見不上五指了,更談不上有什麼人經過或者守著了。
穿封弦月剛想推門進去,但被竹葉阻止。
“格格,這裏好陰森,還是別進去了。”也是感歎,當初偏院也算輝煌,果然人倒眾人推,人情冷暖。
“無事的。”拉開對方的手,推門走了進去。
但剛走進,發現院裏更黑,甚至空氣還有一絲奇怪的味道,說不上來,隻感覺怪怪的。
她拿出腰間的夜明珠,繼續往前走,直到打開房間門,撲麵而來的刺鼻腐臭味還有黴濕味,各種味道夾雜在一起,是讓人欲嘔的難聞。
穿封弦月腹部翻湧差點吐了出來,但她還是壓下強烈不適的感覺,繼續不顧竹葉阻止往裏走著。
透過夜明珠清晰的發現,屋裏很亂,完全沒了以前的華麗與規矩,地上的凳子是壞的,桌子也是缺了一個角倒在地上,牆上的掛飾也是東倒西歪,總之難以入目,似無人住的荒屋。
“格格,這裏好臭啊,我們快出去吧。”四周不知哪來的冷嗖嗖的風讓竹葉直感覺頭皮發麻。
穿封弦月不可否認也有些緊張,但比起這些身外的,她其實更想知道東琰慧是不是在屋內,繼續往內室而去,當靠近床邊,越來越清晰的髒亂床上,是堆疊在一起的被絮而且還是是那種髒汙破亂的,甚至散發著更讓人欲嘔的臭味,汙穢物,簡直與乞兒席地而臥還要狼狽與嫌惡。
“格格……”竹葉伸手小心的拉著對方,示意還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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