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霸的麵子是要給的,如果糾纏住往日不放,如今也沒什麼意思,胡不為他們完全可以將從前對付苟參的事情全推到那個到長安京兆尹任職的申不同身上,一切都以一句:“上官有所命,下官不好不遵從”開脫了。
至於苟參被戍邊,還差點被滅了口,罪魁禍首也隻能是一直反複無常和阮小六勾結的苟德勝,申不同幾個就可以說苟德勝為了減輕刑罰,所以申訴到了申不同跟前,咬住說苟參是賊頭,有申不同這個太守重新問案,胡不為不好攔阻不管雲雲。
反正除非徹底的你死我活,否則和胡不為幾個認真下去,沒多大意思。
如今,苟參已經是穎水縣縣令,他怎麼處理自己的那個反複無常的大哥,那是他自己的事情,由著他。
押解苟參的李淩和張廣漢兩個差役已經被朱博殺死,到底當初是誰指派兩人半路行凶要滅了苟參的口,如今也是死無對證。
“罷了,先去上任,其他的今後慢慢的再說吧。”
想到這裏,苟參說:“往日已逝,來者可追,卑職和胡長史之間並沒有私人恩怨,大家都有誤會,總之都是為了報效朝廷,為了治理好潁川事宜。”
“有太守大人重新主政潁川郡,卑職自然以太守馬首是瞻,絕然不會再心起嫌隙。”
“如此就好,”黃霸點頭:“今後穎水縣考績,自然隻會在前茅,郡裏事情,無需多慮,縣令可多抽出時間,和長安來往,畢竟,朝中才是所有官吏的最終歸宿,你來日方長,本官跌宕起伏一回,對此感悟頗深。”
“老夫與苟縣令一見如故,天子能讓你在穎水主政,幸甚,幸甚。”
說到這裏,黃霸就端茶送客。
苟參告辭出來,有人就帶著他到了客房休息。
原本苟參還想著去找許浩明說話,可是再一想,覺得如今不是時候。
許浩明這人一直就在苟參的心裏是一個雲裏霧裏的存在,可是說,苟參從來就沒有看清過這個近在咫尺的許縣尉。
要是說許浩明糊塗,他卻清醒的很,說他明白,辦事卻沒有邊際。
苟參從河南郡給嚴延年送信回去後,越來越覺得自己跟著許浩明混下去沒有什麼前途,就有了為自己打算的心思。
時至如今,如今自己搖身一變,已經成了縣令,和往日的身份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就算是往日交往普通,許浩明也不應該對自己冷臉相待。
那許浩明傍晚在太守府門前對自己那樣冷淡,是搞哪樣?
太守府的人將苟參送到客房門前走了,苟參站在那裏對著夜空沉思,好大一會才要拉門進屋,這時,房門卻打開了,一個女子躬身彎腰在屋裏說:“老爺回來了,老爺辛苦。”
這女子就是剛才在楊惲送自己的馬車上端坐的那一個。
“你怎麼會在這裏?”
苟參進到屋裏,這女子關了門緊隨著苟參,見他坐在榻上,就過來跪在那裏為他脫鞋寬衣,苟參擺手:“先不忙,你叫什麼?”
“回老爺的話,奴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苟參聽了皺眉:“那你之前都是在嚴延年太守府中的,大家怎麼稱呼你?”
“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