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哥,太子大人請您到大殿議事。”
方文聽見有人叫門,猛然驚醒,還沒等他反應過,忽然腦海中湧現出一股別人的記憶,片刻後,口中不由得喃喃念道:“我是秦舞陽。”
“秦小哥……”
門外還在輕聲叫喚,容不得他多想,連忙應了一句:“這就來。”話一出口,發現連聲音都變了,有些似後世的京腔。
“荊大人已經到了,正與太子大人吃酒。”門外回了一句。
“恩,知道了。”
打發走了外麵的仆人,方文有些愣神,剛才的一瞬間他接收了這身體原主人的全部記憶,他一個現代的小獸醫居然運氣好到爆炸,睡覺醒來就安樂的穿了,但偏偏為何穿到秦舞陽身上,而且還是這個該死的關鍵時刻——刺秦前夕。
秦舞陽是何人,那個被史書上描述成十二歲就敢當街殺人,無人敢與之對視的猛人,卻在見了秦始皇之後被嚇傻了的悲劇人物,是拖荊柯後腿的愣頭青。
如果接收的記憶沒有問題的話,他馬上就要和荊軻一起到鹹陽去刺殺千古第一帝,秦始皇,這注定是悲劇的下場。
坑爹啊,就算穿到秦舞陽身上,你好歹也稍微穿早點啊,好讓他有機會拒絕注定下場悲慘的燕太子丹啊。
現在怎麼辦,如何破這死局,想了一會兒,最好的辦法惟有半道跑路了,即便以後要被天下人所唾罵,可好歹還能保住性命不是。
時間緊迫,太子丹這會還在等著他,一起身,才發現這身子竟然是相當高大,按後世的算法已然接近一米八了,要知道他現在不過才十三歲而已,而且身軀強壯,一握拳頭,隱隱有破空聲傳出,天生神力啊。
燕地寒冷,秦舞陽本就沒脫衣服睡覺,這時正準備出房間,沒想身體本能的抓起床邊的青銅劍。
一入手,方文直感覺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傳來……
“錚!”
下一刻,劍已出鞘,鋒芒畢露,這劍與後世出土的越王勾踐劍有些相似,長約一米左右,極為厚重,後世之人能平舉片刻已經不錯了,但方文此時抓在手裏竟沒覺得半分沉重,隱隱有舞劍之意,看來秦舞陽的劍術並不算差。
不過這時候也不是欣喜武力強悍的時候,推開房門,外麵一股子冷風襲來,入目之處卻沒有太過宏大的建築,想來太子丹為了保密,這地方並不是在王宮裏。
也沒心情欣賞戰國時間的建築格局,憑著記憶,一路往正殿走去,不過小片刻就到了地方。
遠遠的就頭見裏麵傳來兩道聲音,一人沉穩,一人爽朗……
太子丹和秦王贏政年歲差不多,而且兩人以前同在趙國當質子,後又在秦國當質子,按理說應該是爛兄爛弟級別的,可這關係實在是差得離譜,也不知道中間有什麼道道。
推開房門,方文不由得有些緊張,如果他自己現在不是秦舞陽的話,一定會非常崇拜荊柯,但現在就有點恨上了。
“咯吱!”
“是舞陽來了啊,快,酒肉已備好了。”出聲的是太子丹,身著華服,此時不過三十來歲,麵向極為棱角分明,揮手之間陽剛之氣十足,卻有不失成熟穩重,當真生了一副好皮囊。
方文連忙出聲道:“見過太子大人。”身子卻不見拜禮的動作,他以前就是如此,膽怯了反而不美。
太子丹卻是不惱,一起身幾步走上前來,虛引著方文就王座上行去,這太子丹可謂把禮賢下士發揮到家了,竟把荊柯讓到了主位,也就是坐北朝南的位置,自己卻與方文各坐一邊。
等入坐後,方文這才有功夫打量荊軻其人,果然是一副豪俠的麵孔,身子修長健壯,麵帶一股威勢,難怪太子丹會覺得刺秦者非荊柯莫屬。
隻是荊軻卻沒給他好臉看,也不出聲招呼,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嗎的,搞得好象老子搶了去死的名額一樣,等老子半道跑路了,等你一個人去千古留名吧。”方文有些罪惡的想道。
“荊卿,秦王贏政暴虐,韓國早亡,如今邯鄲城已破,趙王也被王剪所擒,秦國已然勢大,秦軍不日就會抵達燕南易水河,望荊卿救我燕國千萬子民。”太子丹說完就起身拱手一拜。
荊軻此時也連忙起身扶著太子丹,口中感動道:“太子嚴重了,荊深受太子上卿之禮待,本應早日出發,奈何我那朋友至少未到,恐一人此去有負太子所托,至才遲遲不出發。”
方文在一旁聽得有些意外,他雖然在現代隻是一個小獸醫,不過平時閑暇時間非常多,對史書也比較愛好,別的不說,對荊軻刺秦一段也是熟讀,史書記載,在秦國剛剛攻打趙國的時候,荊軻已經答應太子丹刺殺秦王,可現在趙國都已經滅亡了,這荊軻還遲遲不出發,這又是為何?難道真是他要等的人還沒來?
這時太子丹出聲道:“這有何難,荊卿,這位便是我燕國勇士秦舞陽,將門之後,雖年僅十三,但天生神力,十二歲就敢當街殺人,可謂膽識過人,且舞陽怒而麵白,是為骨勇之人,就由舞陽和你一起刺秦,你看可否。”太子丹語氣雖是詢問,但不難聽出已經在下最後命令了,秦國大軍逼近,燕丹早已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