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初生之始(1 / 2)

“……在那有序宇宙之外,任何實體都無法抵達的地方,

暴虐無序的毀滅之力達到了混沌的極致。

於無限的中心沸騰不息,或者說於整個無限的虛空中沸騰不息,褻瀆著一切法則——那便是源初的惡魔蘇丹阿撒托斯,虛空的終端。

從來無人膽敢高聲念出祂的名諱,或者說從來沒有人知曉祂的存在是否屬實。

無法構想的虛無位於時之外側。

一道道如枝椏般的觸手連接著虛空之外真實的宇宙,如主宰般製定著控製神明與文明的法則。

當最後一道信息衝動停止,一個全新的宇宙誕生。無知的神明紛紛從虛無中醒來。

那從創世之初就已經誕生的不朽之龍,巨大的身軀橫跨數百萬光年,一呼一吸間就過去數百年的時間。一個個星係在祂的掌中成型,文明的種子也從此種下。祂不斷向虛空叩問著存在的意義,卻從來沒有得到回應。即使祂用盡自己所能,也撼動不了法則的束縛。

在宇宙角落的一個星球上,無數生物互相吞噬著,它們似是被造物主拋棄的廢料,難以描述其外表是如此的粗製濫造。它們不知疲憊地奔跑著,吞噬著星球上比自己弱小的生物。直到最後一個存活者獲得了吞噬星球的力量,在將自己的母星吞噬後,巨大的身軀憑空飛起,在星海中尋找下一個吞噬目標。在不知吞噬了多少顆星球後,祂繁育出無窮無盡的蟲群,肆意啃食著虛空。

宇宙背麵,一道道意識不斷彙聚,編織出錯綜複雜的神經網絡在宇宙中蔓延著,祂誕生了。祂沒有實體,僅憑意識在宇宙中遨遊。在數億萬年的時間中不斷在宇宙中遍曆著,欲窮盡無限延伸的宇宙。直到一個文明建造出了宇宙級別的超級計算機,祂才將意識通過虛空與超算相連,讓文明首次知道了祂的存在。

宇宙某處,一個誕生數億年的文明被綿延數百萬光年的蟲海包圍著,即使他們耗盡星係中所有的能源也隻能消滅蟲群的冰山一角。最後在無盡的怒火中他們舉全文明之力引爆了星係中所有的恒星。龐大的能量坍縮成恐怖的黑洞,瞬間滅殺了數百萬光年內的蟲群。一道平靜的聲音緩緩傳達到蟲群之中。祂,於毀滅與怒火之中誕生了。

巨大的樹幹橫跨星際野蠻地生長著,其樹枝就覆蓋了數個星係。祂不斷地從虛空中汲取力量,星球都成了祂生長的土壤。在無窮盡的歲月中,祂從不吝嗇自己的賜福,將永生賜予一個又一個覲見的文明。時而祂也會眺望宇宙的盡頭,或許也在疑惑如何才能抵達彼岸,或許是在疑問自己為何誕生。

堅不可摧的岩石與琥珀保護著一個又一個初生的文明,在祂的光輝下毫無生機的宇宙有了笑聲。祂建起綿延不絕的高牆橫跨宇宙銀河,企圖阻絕了一切摧毀文明的災難,卻深知自己的徒勞。

如果祂有眼睛的話,那一定是一雙可以將整個宇宙一覽無餘的眼睛。祂在無限延伸的宇宙中心,或者說祂在整個宇宙中投下目光,記錄著發生的一切,平衡著一切,讓一切都按照被寫定的法則運算,即使祂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這麼做,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誕生。

在漫遊了一個又一個星球後,祂將無數個星門建在宇宙中,為文明間建立了溝通交流的橋梁。祂不斷向未知的遠方航行,直到觸碰到法則的邊緣,被不可抗拒的偉力抹殺。雖然祂已身隕,可祂布下的星門依舊在鼓舞著追尋祂的文明繼續向邊緣探索。

祂帶著一副微笑的鬼麵,或者說這就是祂的模樣,祂在一個又一個星係中穿梭,將自己的賜福隨心所欲地降下。隻因祂爬上了虛空的頂端,看見了所有一切皆為徒勞。從此祂無所顧忌地放聲大笑,胡作非為,隻為製造可以吸引其祂棋手的笑話。

恐怖的能量中心,祂靜靜地躺著,祂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祂從誕生之初直到被文明發現就沒有移動哪怕分毫。如同宇宙中的深淵,祂就這麼靜靜地躺著,或許是洞察了這是一盤必輸的棋局,祂從不落子,隻是將自己的賜福賜予符合法則規定的文明。

一個又一個末位文明被絞殺在宇宙中,祂手持滅世的長槍,擊毀了一個又一個被法則判定畸形的文明,祂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摧毀這些文明,就像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按照這樣的法則行動,隻是不知疲倦地來回於宇宙之間,審判一個又一個文明。

在無窮遠的地球上,一道聲音喚醒了沉睡的戒惘。“少年,該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