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江墨的日記(二)(2 / 3)

他一把將江墨推到床上,“不用怕,這種事多做幾次就習慣了,這不比你去打工掙得多?”

Alpha身上的信息素混著煙酒味一股腦往江墨的鼻子裏鑽,沒了江謹深的逼迫,他再也不能自我麻痹的認為這種事其實也沒什麼,也無法再依憑身份讓對方保持清明和克製。

江墨終於拳打腳踢的反抗起來,“走、走開!別碰我!我都說了我不做了!別扯我衣服!我不要!”

Alpha不耐煩的誘哄了幾句,江墨的哭喊聲卻越發大了。

他掃興的罵了聲,抬手給了江墨一個耳光,“媽的,合同都簽完了,還在這裝什麼!別給臉不要臉!”

而後下一秒,他就被激起了施虐欲般扯過一旁剛剛卸下的皮帶,抬手朝著江墨揮去。

“啪!”

“啊!”江墨從小到大哪吃過這種苦,疼痛在皮膚上炸開的時候,他甚至有一瞬間的發蒙。

眼淚後知後覺的湧了上來,江墨卻恍然想著,原來皮帶抽人這麼疼啊。

所以江帆會那麼喜歡黎燼,就是因為在痛得快要瘋掉的時候,黎燼去給他送藥了嗎?

江墨在嗖啪的抽打中蜷縮著抱住了自己的頭,他覺得這大概就是自己的報應,畢竟這些疼痛和羞辱全都是他之前用來報複江帆的手段。

在這樣不容反抗、毫無退路的境遇下,他的掙紮和反抗微弱得就像海水裏的氣泡,輕輕一戳就會碎掉。

於是他輕車熟路的選擇了放棄。

隻是這一刻,他想起自己這麼多年來不合時宜的逃避和遷怒,想起這兩天僅僅隻是承受了一些批評就衝動出走的矯情,突然打從心底覺得,自己真是爛透了,根本不會有人來救他。

也許……用身體取悅Alpha,真的就是他人生的最大意義。

“砰!”

屋子裏的巨大聲響讓江墨把自己縮得更緊了,他恍然想起剛剛好像是在爭論誰先上的幾人,咬著嘴唇啜泣不已。

“操!你他媽在幹什麼!”

那聲音讓江墨猛地睜大了眼睛,是黎爍澤?

他艱難的抬頭去看,黎爍澤正一把將趴在他身上的人掀開,而後惱怒的對著他大吼:“你他媽腦子進水了?這什麼狗屁工作!”

真的是黎爍澤……真的是黎爍澤!

剛才的絕望瞬間被委屈和膽顫衝散,江墨忍著疼爬起來,踉蹌著撲進黎爍澤懷裏號啕大哭,“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我不要嗚嗚……”

黎爍澤滿肚子的火氣生生被他這幾聲哭喊給澆熄了。

他把疼得發抖的Omega打橫抱起來,又火速擺平了老板和嫖客,這才把人帶回了家。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個地方,江墨卻好似從地獄回到了人間,他被黎爍澤按在沙發上披了件衣服塞了杯熱水,眼睛通紅的聽著對方說不完的數落,“江墨,你能不能別跟三歲小孩一樣!有什麼事你就好好說!別玩離家出走這一套!你要真有能耐養活自己也行!我一天沒看住你你就要去賣身!你在這跟誰慪氣呢?!”

江墨一邊垂淚一邊道歉,“……對不起,我隻是不想再打擾你,想賺錢還你而已。”

“合著我還該誇你有骨氣唄?”黎爍澤氣得腦門直跳,“你有沒有點常識啊!那種地方能隨便去嗎?!你知道Alpha發起瘋來會把你糟蹋成什麼樣嗎!”

不得不說,黎爍澤的父母的確沒有給他樹立一個好榜樣,他不知道對於一個剛剛逃出生天的Omega來說,現在最需要的不是說教,而是哄勸和安慰。

他看見江墨抬起煞白的小臉,自暴自棄的承認道:“我有什麼不知道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黎爍澤滿臉的怒其不爭瞬間就變成了詫異,“……你說什麼?”

大概是因為最近實在太過壓抑,讓江墨有種越痛越解脫的錯覺,他含淚看向黎爍澤,卻偏要裝出一副放蕩模樣:“我說,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江謹深經常把我當做跟人談判的籌碼,隻要我陪那些富家公子哥睡上一晚,第二天,簽好的合同就會被送到他的桌上……”

他攏著身上的衣服,肩膀一挺腰肢一擰,立刻便媚態盡顯,“所以啊,其實是你被騙了,你根本用不著擔心我,也沒必要在我這種人身上費心思,我就是個用於取悅Alpha的玩物,要是你想試試的話,我也隨時奉陪。”

他的本意是想讓黎爍澤徹底厭惡自己、最好同意放自己離開,Alpha雖然得理不饒人,但的確不是個壞人,總不該一直被自己拖累下去。

但黎爍澤隻是站在那裏,滿臉愕然的愣了許久,久到江墨撐不住那樣的姿勢,縮回沙發裏一言不發的掉眼淚。

良久,黎爍澤才一副“不小心揭了人家的傷心事”的模樣,拿了藥膏來遞過去,眼神亂瞟道:“……你自己回去上點藥吧,以後老老實實待著,不許再亂跑……錢不夠就告訴我,還錢的事以後再說,那不是還有江謹深的遺產麼。”

他大概也是一時間沒能接受含著金湯匙出生、連沙發都睡不了的嬌貴小少爺竟然會有這樣的遭遇,也還沒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心疼江墨。

剛剛還在逞強的想讓對方把自己走的江墨瞬間泄了氣,避開對方的手接過藥,低聲道謝後就一瘸一拐的走回了房間。

夜半,黎爍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天知道從看到那小兔崽子宣告要離家出走的信開始,他就跟瘋了一樣調動了所有人脈,還好這小家夥長得實在紮眼,他一個經常混夜店的朋友看到照片就發來了消息,說江墨被幾個Alpha扯進去辦事了,要是想撈人就趕快。

黎爍澤當時眼睛都差點給瞪出來,這小玩意怎麼兩分鍾沒看住就被人拉去辦事了?這就是他說的工作?!

他一邊火急火燎的往夜店趕一邊在心裏叫罵,結果等找到人帶回家,對方又給他扔過來這麼一個炸彈。

媽的,這狗日的江謹深,竟然讓自己的兒子去幹那種事,怪不得當時江墨也一起被綁了!

黎爍澤並不相信江墨裝出來的那副嫵媚模樣,如果對方真像他口中那般遊刃有餘,又怎麼會把Alpha惹怒、一見到自己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哽咽求救呢。

想來之前那些Alpha多少還是有些分寸,讓江墨誤以為這種事也沒什麼,所以才會衝動之下去找了這份“工作”。

……他看起來好像嚇壞了,不知道這會會不會還在哭。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黎爍澤終於按捺不住,起身悄悄去了書房。

誰知不去不知道,推門一看才發現那小O根本沒躺下,正趴在桌上哭呢。

綠茶味兒的信息素裹著不安的苦味,飄散得到處都是。

黎爍澤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口,對上江墨的視線才艱難開口道:“……好了,沒事了,不是都逃出來了麼,以後不要去那種地方了。”

江墨慘笑了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惡心?是不是覺得,要是失蹤的不是江帆這個黑客高手、而是我這個一無是處的Omega就好了?”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黎爍澤走到他麵前站定,想開口數落卻被他這副樣子堵了回來,隻能緩了語氣釋放了些安撫信息素給他,“……我沒那麼想,況且這些也不是你能控製得了的。”

對於黎爍澤來說,那時江墨矯揉造作的媚態隻會讓他唏噓,反而是這樣真切的脆弱更容易讓他動搖。

原因無他,他雖然有過幾段戀愛經曆,但都是被老爺子催促著了解接觸的,他自認對那些祖宗般的少爺還算上心,至少該陪的都陪了,該花的也都花了,有兩個也已經深入過,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結果卻都被對方先提了分手。

他問為什麼,對方隻答跟個事業腦在一起沒意思。

大家族的Omega總是瀟瀟灑灑,絲毫不覺得結束這種不走心的關係有什麼不合適,黎爍澤除了開始對這些Omega少爺有些抵觸之外倒是無所謂,就是他老爹愁得天天歎氣。

他隱約知道自己的性格不會是個好伴侶,甚至給不了旁人一星半點的情緒價值,可他偏偏遇到了江墨,Omega的遭遇和剛剛的問話引得他胸口湧動起莫名的情緒。

淡淡的幽蘭香除了花香以外,還多了股能讓人感到靜謐安寧的味道,江墨停止了哭泣,隻條件反射般不斷抽噎。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心亂如麻的Alpha,疲憊至極的問:“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

……從來沒有一個Alpha肯為他釋放安撫信息素。

或許黎燼有過,但直到今天江墨才知道,原來安撫信息素是會隨著Alpha的情緒波動的,而隻有那次江帆也在的時候,他才感受到了那股壓抑的起伏。

可是今天,這份安撫信息素卻真的是為了他而釋放。

江墨沒有等到黎爍澤的拒絕,對AO之間的邊界感一無所知的他伸出兩隻手環住黎爍澤的腰,受傷小獸一樣埋在對方胸口蹭了蹭。

原本還在愣神的黎爍澤登時吞咽了一聲。

綠茶氣味的信息素帶著許多柔弱無辜,似乎在嚐試敲碎黎爍澤那層堅硬的直A外殼。

他看著Omega白皙脆弱的後頸,驀地生出了一種想要狠狠咬上去的衝動。

他立刻將人推開,匆匆解釋了句“我去打個抑製劑,你不許亂跑”就走了出去。

黎爍澤渾渾噩噩的回了屋,隻覺渾身燥得厲害,一股從未有過的衝動在胸口四處亂竄,又始終尋不到出路。

一針抑製劑打下去,黎爍澤一邊坐在床邊等待著那股燥熱消退一邊詫異的想,我這是……被那小玩意的信息素勾出了易感期?

立誌要找一個不用哄不用陪、跟他一起事業腦的伴侶的黎爍澤被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能吧?那可是江謹深的兒子、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嬌弱Omega!

不對不對,這肯定就是正常反應而已,對,正常反應……

然而愈演愈烈的易感期卻讓他越發煩躁起來,他想再打一針,結果卻碰倒了桌上的杯子,瓷器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刺耳,黎爍澤忍不住罵了句,撐起身打算收拾一下。

還不等他把那堆殘骸收拾好,屋門就被小心的敲了敲。

黎爍澤心裏莫名一亂,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隔著門對江墨說:“快點回去睡覺,免得生病了又要我來伺候。”

沒過一會,房間的門被欠開一條縫,露出了江墨那張雪白的小臉,“……你是不是易感期啊?”

黎爍澤頭疼的說:“知道你還不趕緊老實回房間去把門鎖上?”

剛剛得到了對方安撫的江墨躊躇片刻道:“我聽他們說,如果連抑製劑都壓不下去的話,易感期會持續很久、很難受的,要不、要不我幫幫你……”

“幫我?”黎爍澤腦袋裏那根弦立刻繃緊了,他頂著一肚子火氣開口,似乎想把這不懂事的小Omega罵醒,“你難道不知道易感期的Alpha很危險、最好離得遠一些嗎?你能不能把自己當個人看啊?這種事情也是能隨便幫忙的嗎?還有,江謹深讓你去陪別人你就不會拒絕啊?那Omega保護協會是吃幹飯的嗎?”

江墨委屈得眼眶又紅了,“我怎麼知道他帶我去是要……我又打不過那些Alpha,我能怎麼辦嘛……”

黎爍澤瞪著眼睛問:“打不過你不會跑啊?還傻站在這裏幹什麼?等著我欺負你是不是?”

江墨咬了咬嘴唇,“我隻是不想看你難受,你救了我,我也應該幫你……而且、而且你不會……跟他們一樣的。”

“我不會?”黎爍澤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氣笑了,大概是想讓對方記得些教訓,他眉眼一壓,快步走到江墨身前,一把捏住那小巧的下巴,惡狠狠的嚇唬道:“我告訴你,我現在很狂躁,隨時都有可能咬穿你的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