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一件事困住太久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抓狂,鳶罌就像是被肉香味吸引的餓獸,正在一步一步朝著未知的陷阱靠近。
江帆隻被允許用投影儀觀看。
監控裏的畫麵很清晰,原本有著耀眼光芒的Omega已經變得暗淡蒙塵,他穿著寬大的襯衫,露出的鎖骨上還留著青青紫紫的痕跡。
江帆的臉色陡然一沉。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黎燼,也很想親口問問黎燼,即便我於你來說跟江謹深一樣可恨,可為什麼我連跟他得到同等報複的資格都沒有?
你可以讓我聲名狼藉、可以讓我在牢獄裏度過餘生,你甚至可以想盡辦法弄死我,可為什麼偏偏要用我的感情來折辱我?你妄圖靠著這種事來掌控Omega的惡劣行徑跟鳶罌又有什麼區別!
即便知道眼前這人不是言輕,鳶罌卻總是忍不住透過他來跟言輕對話,“你在替他生氣?憑什麼?他背叛了我,這是他應該承受的代價。”
“……是麼?”剛巧江帆也有些話想對這些狂妄的Alpha說,他深吸了一口氣,字字珠璣的姿態好像他就是被囚禁了三年之久的言輕一樣,“那我倒想問問你,如果是別人背叛了你,你也會用這種方式報複對方嗎?不,你要麼會給他一槍免得眼煩,要麼會用對付臥底的方式把人折磨得血肉模糊再吊個幾天以儆效尤,可你不會殺了言輕,因為你舍不得他,甚至會將他好好圈養起來,然後一邊為你自以為是的仁慈感動一邊剝奪著他最重要的尊嚴——說到底,你隻是覺得自己的愛意被辜負了,所以在拿他撒氣、希望他跪在你腳邊承認自己錯了並請求你的原諒!可我卻替言輕不值,他隻是在做警察該做的事,他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是錯的,要不是怕你遭了背叛變成失心瘋,逃亡途中他難道就找不到機會逃跑嗎?他難道就不會找個方式自我了結嗎!他又憑什麼要為了一件正確的事被你囚禁三年之久、遭受這樣的折辱和虐待!”
江帆現在的腺體處在被時刻抑製的狀態,所產生的能量隻夠維持基本的生命活動,因此情緒激動的說完這些後他就按著胸口喘起了粗氣。
等勉強緩過來之後他又插刀似的補了一句:“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看不得Omega受苦,如果你想聽人罵言輕不懂感恩背叛傷害了你,我建議你換個人。”
身後的鳶罌久久沒有動靜。
江帆回頭一看,這手上沾了無數鮮血的毒梟大佬竟然麵露遲疑道:“你的意思是……他是為了我才留下來的?他其實……是愛我的?”
自顧自得出這個結論之後,鳶罌甚至還莫名的笑了聲,惹得江帆當場對他翻了個大白眼。
媽的,這人到底是戀愛腦還是就願意聽人罵他啊!他到底是怎麼從自己的一串話裏精準得出這個結論的?!
說起來他們Alpha好像的確有什麼逆反buff,自己當時上趕著追求黎燼的時候,他愛答不理高貴冷豔得很,等到自己想要後退的時候,黎燼卻又巴巴的追過來,上趕著要睡他。
……賤皮子!
江帆在心裏罵了幾句,隨後才強迫自己將關注重點放在監控本身,盯著畫麵上精確到秒的時間說:“時間對過麼?”
“對過。”鳶罌好像終於肯心甘情願的承認言輕對自己來說的確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江帆這人還真是有意思,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就讓他不會再恨自己為什麼要留著一個叛徒、甚至在他身上花了那麼多“心思”。
或許是江帆的同仇敵愾讓他意識到言輕的確承受了很多,這讓他終於感到了一絲愉悅。
如果連江帆一個旁觀者都沒辦法平靜麵對,那也就說明……他現在或許也正在被三年來的點點滴滴糾纏著、時常想起匍匐在自己身下被動承受時的感覺麼?他會不會也想忘卻忘不掉,隻能任由自己的臉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可真是美妙至極。
“我挑選了很多個不同的時間節點進行測量,時間的流速沒有問題。”
眼見著鳶罌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江帆氣得語氣越來越差:“你覺得他會蠢到留下這麼大的破綻麼?這種事情當然要做到越細微越好,舉例來說,如果他讓一秒鍾延長十微秒,那麼三年累計下來監控就會比現實裏多十五分鍾,十五分鍾能做的事可不少,況且他在房間裏總是重複那幾個姿勢,你在當下根本就不可能發現,即便是放到現在,也沒有儀器能測算出那麼精細的時間差,除非你再用三年時間來驗證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