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雙方姿勢來看,應該是在睡覺。
從各異的身體結構來分析,大概率是一男一女。
正午陽光熱情,自窗外飛奔而來,將宿醉過後的陣陣恍惚化作燥鬱。
祁期抬手遮了遮光線,環顧四周。
陌生而又熟悉。
揉了揉雙眼,緩解初醒後的朦朧。
掀開被子。
他猛然從床上彈起,瞬間清醒過來,睡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見床上,淩亂四散著貼身衣物。
祁期撿起手邊蕾絲看了一眼,又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身旁女人。
酒精鏽住的大腦正強行開機,緩慢運行,像布滿噪點的老電影,一幀幀,放映著昨夜場景。
他轉頭看向窗外,默默思考著。
現在跳下去,還來得及嗎?
時間回到一天前。
……
……
燈光迷離,滿桌啤酒閃爍著橙黃光芒。
祁期斜靠在沙發,燈光打下陰影,模糊臉龐。
“七七?你好久沒來姐這了。”
祁期抬眼望去。
女人身著黑色旗袍,步履輕輕,正向他走來。
“我每天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著你,你也不知道多來看看我。”傅鯨用手輕輕擦了擦眼角,佯裝哽咽。
她在祁期身前站定,燈光於她身後映照,勾勒出玲瓏曲線,一舉一動,像極了電影中的民國女子,帶著令人憐惜的淒楚。
這天賦,不去做演員可惜了。
無奈的扯了扯嘴角,祁期早就習慣了傅鯨莫名其妙的表演欲。
他慢慢起身,拍了拍自己身旁,示意傅鯨坐下。
隨著動作,燈光終於將他籠罩。
暖黃色燈光下,他輪廓清瘦,黑發微長。
“聽阿雲說,我那天晚上很瘋,沒幹什麼丟臉的事吧?”
即使是詢問,祁期也帶著溫雅的微笑。
傅鯨整理旗袍下擺,緩緩坐下,像是早已料到祁期會問。
她不慌不忙的說:“你又沒耍酒瘋的習慣......”
祁期微微點頭,他喝醉後向來很安靜。
“嗯......也就是破音唱歌,喊女人的名字,應該不算耍酒瘋?”
“你喊的是什麼呀?”見他愣住,傅鯨笑著說,“讓我回憶一下……”
她故作沉思。
“好像是...謝......”
”誒!那天阿雲是怎麼回去的?”
謝字才剛剛出口,祁期突然大聲打斷傅鯨。
他不願聽見那人名字。
傅鯨也立即收聲,顯然經驗十足。
無奈歎了口氣,她知道,隻要提到那個人,無論是什麼事情,祁期都不願意多聊。
可是今天,有些事卻不得不說。
沉默了一會,傅鯨認真的說:“我前兩天刷抖音,曉得了個不得了的事。”
眼波流轉,她伸出兩根手指做夾煙狀。
祁期抽出一支煙遞向她嘴邊,又拿出打火機點火,動作無比自然。
“你不好奇我要說什麼嘛?”傅鯨輕咬住煙。
“我屬貓。”祁期說,“你要能忍得住,不告訴我也行。”
“反正我一點也不好奇。”
“沒勁……”
傅鯨側頭迎上火苗,煙草燃燒,蕩起縷縷輕煙。
“謝晚聲,很大概率會回國發展。”
呼出煙氣,她輕聲說。
祁期張了張嘴,手上攥著的打火機掉落在地上。
金屬外殼叮當作響,宛如暴雨前那一聲炸雷,讓他心神凝滯。
他感覺自己說錯了,他不是屬不屬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