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為你好,這話我相信飛雪表姐也和你講過,隻是妹妹好似從未上心。”
國公府住了六天,張窈窈從尉遲飛雪那兒聽來不少消息。
尋常她和尉遲昭瑤見麵能避則避,實在躲不開,這才硬著頭皮過來寒暄。
表姐的一些話猶盤旋在耳。
“我那個妹妹啊,言行舉止根本不為爹爹考慮。”
“身為嫡出長女幾乎丟盡國公府臉麵,勸她也不聽。”
“我和娘為此操碎心。”
張窈窈繞過擋住去路的兩名婢女,視線忽被尉遲昭瑤手裏的彈弓吸引,“昭瑤妹妹你還喜歡彈弓呢?真粗魯。咱們女兒家豈能舞槍弄棒,那是男人該做的事。”
她嫌棄擺手,點心也不吃了,“妹妹身為國公府嫡女,理應知曉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弄這勞什子彈弓實在有違身份。”
難怪表姐拉著她訴苦,尉遲昭瑤太不叫人省心了。
“粗魯?如何粗魯?憑甚粗魯?這不過一區區戲玩,到了張姑娘嘴裏就變成粗魯之物,嘖嘖。”尉遲昭瑤黛眉一挑,蔥白指尖勾起弓弦,施力拉開對準了試圖貼近她身邊的粉嫩女子。
“我南國曆朝曆代都有女子在朝為官,古時更有披掛上陣者,你說女兒家豈能舞槍弄棒,莫非在你眼裏那些巾幗英雄都做錯了,她們一文不值?”
尉遲昭瑤眯起一隻眼睛,作勢鬆開弓弦,張窈窈臉色一變再變,額頭冷汗滑落,肥碩臃腫的身子往旁邊一閃,避開彈弓瞄準,“我可沒說這種話,你休將帽子扣我頭上!”
任何一位為國征戰的將士,無論是否立下汗馬功勞,南國都倍加推崇敬仰。
家族中的長輩從小教育他們,是軍中將士以命固國土奔赴沙場保家衛國,換來南國如今的太平安康。
張窈窈再有膽量,也不敢汙蔑國家軍人。
“本姑娘好心勸你,你不領情,還倒打一耙,真是狗咬呂洞賓。”她三兩口吃完點心,拍拍手,強撐出一副理直氣壯揚長而去。
臃腫的身影甫一消失,映荷沒好氣的抱怨聲便響起:“她又是吃錯哪門子藥了?大晌午的不在屋裏待著,跑來姑娘跟前陰陽怪氣。”
“誰知道呢,不過我和她本就不對付。”尉遲昭瑤平靜收回視線,餘光一瞥,路旁一株粗壯桂樹後的半截鵝黃衣裙落入眼簾。
那是……似霜?
尉遲飛雪的貼身婢女,躲在角落裏偷聽她和張窈窈對話?
尉遲昭瑤神色微動,莫非這場小風波是尉遲飛雪在背後指使的?她沒那麼蠢吧?
念頭一閃而過,旋即她便不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