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尉遲飛雪笑得跟她生母崔氏一樣勉強，“昭瑤如此聰慧機敏，哪裏是草包？說這話的人才是草包。”
話落，她猛地看見尉遲昭瑤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猛然意識到，當初全京城散播流言的人之中就有她自己，頓時臉色轉為鐵青。
這下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夠了，你們娘倆少說一句，比什麼都頂用。”
一家之主尉遲如願將手裏的酒杯重重擱置在桌上，“晚膳時間說那麼多有的沒的，不怕倒胃口？”
一頓晚膳，四人吃的各懷心事。
飯畢尉遲昭瑤隨父親走出膳廳，看著男子高大寬厚的背影，尉遲昭瑤開口：“爹爹，女兒有事想同爹爹說。”
尉遲如願望著屋簷燈籠下，幺女冰肌瑩玉的雪腮，身後，崔氏尉遲飛雪腳步齊齊微頓。
視線瞥過這對母女，尉遲如願冷淡道：“沒你們的事了，先下去吧。”
輪到尉遲昭瑤，則是神色慈祥：“走吧，咱們去書房。”
“是。”
尉遲昭瑤撇下如遭雷擊的母女二人，跟著父親去往書房。
婢女奉上茶點，尉遲如願拿起一串葡萄遞給尉遲昭瑤：“要和爹爹說什麼事？”
“爹，昭瑤下午去了玲瓏坊，在裏麵遭遇了一人。”
尉遲昭瑤吃著葡萄，一邊描述了午後經曆。
“那個自稱張窈窈的女子，分明就是來玲瓏坊滋事生非。”
“但昭瑤不知哪裏得罪了她。”
尉遲如願聽聞女兒險些挨打，氣得胡子都翹起來。
又聽聞張窈窈出身貝州，臉色微微深沉：“此事交給為父處理，昭瑤你今天受驚了，先回碧湘閣好好歇息歇息。”
“昭瑤告退。”
少女身影甫一消失不見，忠國公深沉的國字臉便蒙上了層寒霜。
貝州，張氏，清河張氏。
那張窈窈十有八九出身於此。
可話說回來清河張氏與他忠國公府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張窈窈作何故意滋事？
尉遲如願沉吟片刻，屈指扣響桌麵：“來人。”
忠國公的親信下屬進門來抱拳：“國公爺。”
“去給我查一查，清河張氏有沒有一個叫張窈窈的，此人是何來曆，與我忠國公府有何淵源。”
“是，屬下這就去。”
秋水居。
崔氏站在滿地狼藉裏，看著女兒大發雷霆，又心疼又氣惱。
“娘，我咽不下這口氣！”
護國寺的遭遇，父親的區別對待，無時無刻不在折磨尉遲飛雪那脆弱的自尊心。
“憑什麼小賤人就能得到爹爹重視？就因為我不是爹爹的親生女兒？”
崔氏被質問的一陣心酸，或許真是如此吧？
老爺一直對她們母女不待見的緣故，或許真是如此。
“雪兒別難過，有娘在呢，你想要的娘都會給你。”
作為一個庶女，崔氏很清楚自身遭遇是多麼艱難。
在清河崔氏這種龐然大物中，身份地位尊卑有序，嫡出永遠踩在庶出頭上。
可庶出是他們的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