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越想越難以理解,而此時,尉遲昭瑤總算從蒼玄同的滔滔不絕中抽身走向家中。
整個忠國公府已然亂成一鍋粥。
剛跨過門檻,尉遲如願憤怒的聲音便炸響在尉遲昭瑤耳邊。
“廢物!一群廢物!讓你們照看好兩位姑娘,結果隻回來了個大姑娘!”
“兩位姑娘同時遭遇危險,你們就隻顧著保護大姑娘是吧!”
尉遲如願怒不可遏。
前院裏,在這次行刺中存活下來的護衛正跪成一排任由忠國公大罵。
尉遲飛雪站在一旁垂著頭,父親的話尖銳刺耳,深深紮進她心裏。
什麼叫隻顧著保護大姑娘,明明更多的人都去保護尉遲昭瑤了,是她自己命不好遇到了這群刺客。
“小的們知錯,請國公爺責罰。”
護衛們自知理虧乖乖領罰,眼看事情就要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尉遲昭瑤忙提裙小跑進前院,“爹爹,昭瑤沒事!”
尉遲如願身子狠狠一震,激動看向聲源處。
日暮殘陽中,少女完好無損向他走來。
“昭瑤我兒!快些過來讓為父瞧瞧!”
尉遲如願幾步邁過來,揪住尉遲昭瑤就是一通左顧右盼的打量。
尉遲昭瑤乖乖站著不動,直到父親確定她平安無事鬆了口氣,這才重獲自由。
“父親,此次進寺為太後上香祈福,姐姐同昭瑤一樣遭遇劫難,還望父親莫要責怪她。”
一碼事歸一碼事,她可以肯定這次行刺與尉遲飛雪無關,不會無緣無故讓她背上莫須有的罪名。
否則,她和前世那些陷害她的人沒區別。
經幺女這麼一提醒,尉遲如願才想起長女的遭遇。
一時間他壓住了憤怒,神色複雜擒住尉遲飛雪瘦弱無措的身影。
“飛雪,是為父不好,不該把怒氣撒在你身上。你也累了吧?回春水居歇息去。”
“飛雪告退。”
尉遲昭瑤也算替她解了圍,尉遲飛雪卻一點也不念著她的好。
回春水居路上更是在心裏把尉遲昭瑤罵了個狗血淋頭。
那群刺客怎麼沒把這賤人給弄死!
她死了就不會有那麼多煩心事找上門。
尉遲飛雪死死絞著帕子穿過月洞門,早已等候多時坐立難安的似霜迎過來,“姑娘,國公爺沒有為難你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
似霜正好撞槍口上,惹得尉遲飛雪不悅瞪視:“你很想看你家姑娘受人為難是吧!”
“婢子不是這個意思——”似霜心頭湧起難過,她明明是為了關心姑娘,擔心姑娘才問的。
尉遲飛雪大力踹開房門走進屋內,直直坐進鋪滿厚實軟墊的玫瑰椅上,對著似霜呼來喝去:“給本姑娘倒點水來。”
“水果呢?怎麼還不端上來!”
“茶不新鮮,潑了重新換!”
“看你那磨蹭樣兒,讓你辦點事都辦不好,真是沒用!”
似霜聽著來自自家姑娘的念叨,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了碧湘閣裏的兩個小婢女。
映荷晴柔的話在耳邊清晰回蕩:“似霜,你家姑娘都這般待你了,你為何還不離她而去?隻要你想,和我們說一聲,我們隨時可以通稟二姑娘,讓她把你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