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錮小巧下顎的手垂回身邊，尉遲昭瑤福身施禮：“方才冒犯了。”
“嗬，嗬嗬，沒有的事，是我不好。”
蒼瑾璿一陣尬笑。
“二姑娘給的發釵我很喜歡，這次就先不打擾你們營生，我先回去了！”
緋紅身影轉身就走。
發髻間的蝴蝶釵振翅欲飛。
眨眼之間，蒼瑾璿消失門外。
六名隨從見主子離去，急忙跟上。
尉遲昭瑤環顧四下，一張張麵孔，或驚詫，或訝異，目光整齊劃一與她對視。
“我認得她！她是忠國公府那個草包二姑娘！”
人群當中，不知誰說了這麼句。
仿佛往平滑如鏡的水麵扔入一顆石頭，議論聲恍似蕩起的水紋，在玲瓏坊內飛快蔓延。
“不可能吧？忠國公府的姑娘會來這種地方？”
“保不準人家就好這口。”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像她。”
“可這姑娘哪有草包樣兒？”
晴柔映荷聽著議論，上前一步想為自家姑娘澄清。
尉遲昭瑤攔下二人，星眸睨向悶聲不吭的趙寧安。
“趙掌櫃，該你上場了。”
從她眼神裏，趙寧安讀出了未脫口的本意。
尉遲昭瑤笑容燦爛，且居心叵測。
本意背後，威脅警告不言而喻。
絲毫不用懷疑，倘若他拒絕，這位忠國公府二姑娘便即刻打包好他的行李，踢他出門走人。
趙寧安一激靈，“諸位，諸位聽我一言。”
不，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步，當上玲瓏坊一把手，誰讓他走人他跟誰急！
“方才那位姑娘打擾到諸位，趙某代玲瓏坊上下夥計向諸位賠罪。”
“今日到店者，所購之物一律便宜個十之八九！”
“便宜十之八九？那我可得多買幾件首飾回去！”
鋪中來客蜂擁而上，擠在貨架前選購。
尉遲昭瑤看著趙寧安三言兩語擺平混亂，對他不免多出幾分好感。
便宜十之八九，不就是指打八九折嗎？
難怪玲瓏坊生意蒸蒸日上，趙掌櫃功不可沒。
“二姑娘，要不您再回雅室歇息歇息？”
安撫定客人情緒，趙寧安重新回來尉遲昭瑤跟前兒。
方才，他曾起過介紹二姑娘給來店客人認識的念頭。
話脫口而出前，二姑娘清冷淩厲的眼眸赫然跳入腦海。
不可以說！
腦海裏有聲音提醒。
除非二姑娘同意，否則他擅做決定的每一件事將來都有可能成為二姑娘趕他走的把柄！
趙寧安人一激靈：“小的讓人備上茶點，二姑娘好生歇息歇息。”
“不必了，出來到現在，父親一定很擔心我。”
“我要回去了。晴柔映荷，我們走吧。”
“二姑娘，我送你。”
玲瓏坊內的客人在這一刻，不約而同看到掌櫃趙寧安，諂媚討好地跟在一個少女身後，送她出去玲瓏坊。
有錯過好戲的，對著少女背影紛紛猜測：這少女是什麼來曆？能讓背後有忠國公府撐腰的玲瓏坊掌櫃親自相送？
馬車前，趙寧安搶過踏蹬，替尉遲昭瑤挑起門簾：“二姑娘小心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