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城中某處高大的院落內卻是與之截然相反,談笑聲不斷。君無垣摘下侍人專用的三山帽坐於眾心腹前。
“接下來就要仰仗諸位了,”君無垣舉起酒杯,神色凜然,語調鏗鏘有力,“此事若成,必不忘諸位之功。”
言罷,下方便是一陣附和領命之聲:“為二公子做事,是臣等本分……”
另一邊。
不一會兒,人便已經被領了進來。
“怎麼回事,”君主上怒聲罵道,“你們就是這樣保護少主君的?!”
一見到人,戎裝打扮的男子——顧青遠,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淚:“主上,老臣,老臣有愧於您啊!愧對主上您的囑托、信任。”顧將軍一臉毅然決然叩道,“老臣有愧,請主上降罪。”
“行了。”君主上受不了那人的叨叨,沒一句他想聽的,要不是看在他曾為君家出生入死,功勳卓著的份上,他早就發作了。
君主上偏頭指著跪地的另一人不耐道:“南燭,你來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主上。”南燭眼眶微熱,哽咽著開始娓娓道來……
幾個時辰前。
馬車內,君無昀正捧著書,饒有興趣地翻看著。
然而在這安逸靜謐之下,卻是暗藏洶湧,殺機四伏,隻是車內人渾然不覺……
與此同時,前方拐角後街道兩旁樓上窗戶處,站著一排排拉弓欲射的蒙麵男子,顯然早已蓄勢待發,籠中獵兔。
“老大,人來了。”
“放。”
刹那間,數箭齊發。
樓下,南燭見此直奔車前揮劍擋住攻勢:“保護少主君。”
君無昀聽著外麵的慘叫聲及長箭釘在馬車上的刺響,當即拿過一旁的劍作勢就要衝出去,然而就在這時一長箭倏爾破車而入,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個血口,釘入車廂內壁。
外麵,蒙麵刺客破窗而下,直奔馬車。
“殺……”
“保護少主君!”
聲浪一聲比一聲高。君無昀穩住身形,彎腰、側身躲過衝過屏障橫在麵前三兩支箭矢,出了車廂與眾人廝殺在一起。
蒙麵刺客們見人已出,更是不要命了般衝上前,直取君無昀性命。
頓時,慘叫、哀嚎之聲接連起伏,不絕於耳,狀況的慘烈可想而知。
君無昀手握血劍,身上已是一身血口。一個翻身刺中一人後背,再腳尖一點,反身刺向另一人腹部,一擊致命。隨後與南燭背靠一起。
君無昀看著眼前浴血奮戰的護衛,一個接連一個倒下,神情難掩悲痛。隨即飛身躍起,衝上前與敵人纏鬥在一起,直取要害,動作也越來越快。
隨即又一甩出一屍體上的刀,解救出一人刀下苦苦支撐著的護衛。
君無昀看著馬車後方押送的官銀絲毫未動,若不是為此,隨之眉頭緊蹙,心下明了,究竟是誰想殺自己,誰能出這麼大的手筆敢在主城執行如此明目張膽的刺殺。隨後對方一句“列陣”。頓時,君無昀的懷疑加重,目光冷冽。難道真是他回來了?
“分開走,中和門見。”
未等回答,君無昀再一隔開了攻勢,一橫轉,霎時倒地一片。
南燭等人根本來不及回應,人便已經翻身上馬引著一群人離開,他們也隻能利落解決掉麵前之人依命令行事。
待南燭等人找到君無昀時,他已昏迷不醒倒在血泊中,任南燭再怎麼呼叫也沒用。而他身邊則是橫七八豎、血肉橫飛的屍體。
聽完這些後君主上隻覺血氣上湧,緊緊抓住扶手這才勉強沒有立馬倒下,但此時的他已是頭暈眼花,靠著僅存的理智與體力,苦苦強撐著。
不巧這時醫官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從裏殿走了出來。
“主上,少主君他……”領頭醫官當即跪下,潸然淚下,“薨了。”
此言既出,頓時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君主上再也經受不住,口噴鮮血,隨後便被無邊的黑暗吞噬,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等君主上醒來時已是五天後,局勢全然發生轉變——眾臣紛紛上書迎回二公子,立君無垣為少主君。朝堂已日漸成為君無垣的天下。
可此時君主上後悔已來不及,哀痛無以言表。
茶樓包廂裏幾名男子正焦頭爛額,好似在等什麼人。不一會兒,出現一名管家打扮的人推門走了進來,對著正央坐在凳子上的一名還算是鎮定,留著一撮白胡須的人道:“老爺,來消息了,大長老現被禁於府中。”他頓了頓繼續道,“至於二長老,被困於南殿。”
“什麼!”其中一人奮力一錘桌,“真是太可恨了。”
“那三長老呢?”一人著二品官袍的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