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謝家族長下葬的日子,雨下得格外的大,雨打在傘麵發出的“啪嗒啪嗒”聲不絕於耳。
謝家人個個身著黑衣,手裏拿著一支白菊,莊嚴而沉肅。前來吊喪的人也不少,但臉上都是不解、疑惑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但不管是謝家人還是來吊喪的其它家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疑惑和擔心大於悲傷。
有人忍不住開口道:“這謝族長都下葬了,陳家那位老祖宗怎麼還沒來?”
“唉。”看他旁邊的人歎了口氣道:“她就算晚上才來,在場的所有人也得等著。”
“行吧。話說這謝家家主死的離奇,眾所周知謝家每任家主都活到了一百一十八歲,偏偏這任族長六十都沒活過。”
“可不是嘛,但跟謝家那死了幾千年的第三十六任家主給陳家那位老祖宗托夢照顧遺孤比起來,好得多了。”
“嗯嗯,確實。”
不怪兩人議論這事,隻怪這兩事件太過離奇。
眾所周知,謝家每任族長都活到了一百一十八歲且都活不過一百一十八歲,多一秒都不行,像祖咒似的。
就在眾人以為這一任謝家族長也能活到一百一十八歲時,謝家族長卻在不過六十的年齡死了,非疾非病,自然而然的老死了。
外界不信,謝家自己也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就在眾人還在為這事而糾結驚訝時,更離譜的來了。
謝家主死的當天晚上,陳家活了幾千年的老祖宗陳乾做了一個夢,夢見謝家第三十六任家主也就是自己已經死了幾千年的老朋友謝祇,托她照顧這任謝家族長的養子兼下任謝家族長——謝軒。
陳乾做了這個夢之後,出於老朋友之間的情誼立馬人通知了謝家。
謝家得到這個消息後大為震驚,但礙於對方是陳家的老祖宗、統領玄門百家幾千年的大人物,他們得罪不起,便連夜去祖祠燒香問問老祖宗是否真有這事。
而老祖宗也確實承認了有這事。既然老祖宗都這麼說了,那謝家還能什麼說的,連夜就定下了陳乾來接謝軒的日子。
本來謝家是想親自把謝軒送過去的,但陳家老祖宗說不用了,她親自來接,順便來看看和拜拜老朋友。
而定下來接謝軒的日子,就是謝族長下葬的日子。
雨漸漸小了下來,眾人身上也多多少少沾上了潮氣,但陳家的人還沒到。許多小輩耐不住寂寞聊起了天。
“哎,你說這陳家老祖宗真活了幾千年嗎?”
“不知道,但若真活了幾千年,那得老成什麼樣啊。”
“誒,這可不一定,萬一這陳家老祖宗像書裏一般有長生不老之身呢。”
“你以為這長生不老之身誰都有啊,我就覺得陳家那位老祖宗定是個老太婆。”
“咳咳!”前麵的老者輕咳幾聲,瞪了幾人一眼。
幾人瞬間噤聲,規規矩矩的站好,連眼神交流都不敢有。
老者冷聲訓斥道:“把你們的嘴給我閉好,那位不是你們能議論的!”
幾人戰戰棘棘的應了一聲“是。”
老者旁邊一位拄著拐杖的老者笑道:“行了行了,小輩好奇這很正常,畢竟我倆話了八十多年不也沒見過傳聞中的那位嗎?”
“好奇可以,但妄議就不對了。”出聲的是張家當代族長張正初,也是個年過半百的人了。他冷著臉盯著李忠賢,眼中的不滿悅毫不掩勢,顯然是對李忠賢剛剛的話不滿
李忠賢嘴角有一瞬間的僵硬,但他立馬又揚起了個笑容。李忠賢賠笑道:“是我言辭不當了。”
張正初板著臉,理都沒理他一下。 眾人觀鼻子觀眼,愣是沒一個上去打圓場的。
一則本就是李忠賢言辭不當,小輩不懂說說也就罷了,他一個活了八十多年的人難道還不懂嗎?還含沙謝影的跟著小輩亂說,這不是找死嘛;二則,這李忠賢明知道張蘇兩家與陳家走得進近還這麼說,不就是赤裸裸挑釁的嗎。張正初和蘇鵬禮沒罵他就不錯了。
“陳家的人來了。”不知是誰出聲提醒道。
眾人一聽這話立馬整理自己的儀容儀表,規規矩矩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除了敬重之外不敢再有其它情緒。
雨幕中一群身著黑衣的人緩緩而來,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紅色改良漢服,唇色淺降絳、眼睛如琉璃般剔透的清冷美人,她的腰間還別著一隻白青相間的長玉簫。
看見她的一瞬間眾人都暗暗心驚。這傳聞中活了幾千年的人,看上去竟比那二十三四的小姑娘還年輕。開始還有人懷疑這不是陳家那活了幾千年的老祖宗,但看見她的身邊站的人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站在那紅衣女人身邊給她撐著傘的不是別人,正是傳聞中陳家老祖宗親自培養的繼承人,兼當代陳家家主陳玉坤。
眾人低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看她。有幾個抑製不住好奇心的小輩悄悄抬頭想要一睹傳聞中陳家老祖宗的風采,卻在目光觸及到陳乾眼神時就嚇得立馬低下了頭,身體也止不住打寒顫。
冷,太冷了,看見那眼睛就像掉進冰封的深淵一樣。
在眾人都低著頭不敢看陳乾的時候,隻有小小的謝軒眉眼含笑的悄悄看著她。幾千年過去了,小丫頭比以前有氣場多了,也比以前更生人勿近了。
小輩們不敢吭聲,各家族長頂差威壓顫顫成成的領著眾人問好:“陳族長好!”
陳乾微微點頭,算是應下了。
謝家最大的人剛下葬,下一任族長還是個六歲的小孩,於是謝家嫡係家主謝京耀頂著威壓招呼陳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