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虞千歡盯著手上剛挖出來的一棵綠不拉幾的草,看了半天,一臉疑惑。
“你叫什麼,你自我介紹一下?”
“……”
“嗯,不說話,社恐是吧?”
“一棵草也社恐,看起來就不太值錢的樣子。”
歎口氣,有氣無力地把那棵草丟進旁邊的小竹簍裏,虞千歡找了棵老樹,一屁股靠坐下來。
不值錢能怎麼辦呢,關鍵的問題是她現在沒錢呐!
說好穿越女上山就能采到一籃子靈芝和大蘿卜一樣的野山參的呢?
她靈芝呢?
蘿卜,呸,不是,野山參呢?
就這一簍子破草算是怎麼回事?
沒給她穿成錦衣玉食的大小姐也就算了,總不能還是個倒黴鬼吧!
不過……
虞千歡歪了歪腦袋,這身子原主好像還真挺倒黴的。
才出生,出差洛陽的丞相親爹立即就要打道回長安,親娘又產後抑鬱,整宿做夢擔心自己女兒進了相府門被各種磋磨,死活不跟親爹走。
以至於,好好的官家小姐——雖然是庶的,搖身一變就成了養在千裏之外莊子上的外室之女。
沒名沒份沒地位也就算了,還沒錢。
就連三日前這身子從河裏撈上來,吃的幾副藥,錢都是親娘四處求人借來的。
說到河,就更倒黴了。
三天前,天朗氣清,原主抱著一簍子衣裳剛到河邊大石頭上蹲下,準備上演一出西施浣紗,就被突然竄出來發了癲的瘋狗嚇得掉進了深不過膝蓋的河裏,當場去世。
享年十三。
然後,這倒黴身子裏邊就又換了個倒黴鬼。
想到這兒,虞千歡不由地哀嚎一聲。
想她累死累活,加班熬夜三個月,才轉正,隨手買的彩票開獎還中了一百萬,眼瞧著光明的未來在向她招手了。
正兌獎呢,也不知道突然從什麼鬼地方跑出輛三蹦子把她帶走了。
艸!
三蹦子誒,這特麼的合理嗎?
“賊老天,你看不慣我發財是不是?有本事讓我穿越,你有本事就把那一百萬還給我啊!”
“老東西,一天天的,磋磨誰呢!”
虞千歡指著頭頂,大罵出聲,她就不信,這晴空萬裏,還能來個炸雷給她劈了。
姿勢不變,虞千歡眼珠子警覺地轉了轉,耳尖也跟著動了兩下。
良久。
莫說雷,風都沒有,葉子都不帶動彈的。
很好,“算你識相。”
虞千歡誌得意滿地垂眸,餘光就瞥見一個什麼東西飛快地滴落在她高高豎起的指尖上,還帶著絲絲溫熱。
不會是……
抬頭,下一秒,虞千歡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撈起地上的小竹簍,抖落裏邊一堆草,扣在頭頂就撒丫子往前跑。
後頭上空,烏壓壓跟著一片鳥雀,蓄勢待發。
“啊——賊老天,我不就說你兩句嘛,你至於給我落鳥糞雨嗎?”
像是回應她的話,頭頂竹簍上不停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響。
五穀雜糧伴隨著果香的氣味縈繞在鼻尖。
虞千歡鼻子眼睛皺成一團,萬分嫌惡,腳下跑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