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勤處也不是人間淨土,白露這兩天一直被別人當成笑話審視和議論,都快委屈地精神崩潰了,整宿整宿的失眠。
說什麼難聽話的都有,有的說她不要臉,死乞白賴倒貼。
有的說她心機重,想上位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當麵的指責你還能跟那些不相幹的人辯駁兩句,但是耳旁的小聲議論就像是不見血的針尖,殺傷力很大,卻無處發泄。
這天晚上,白露正在倉庫盤庫存,統計明天要采買的食物,就聽見門外有人故意大嗓門喊。
“老張,你說你這段兒一早上都是紅光滿麵的,怎麼回事啊?”語氣十分戲謔,周圍兩三人也跟著起哄。
“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你老小子這幾天兒是不是夜夜耕地,整天當新郎啊!”
“怎麼地,史老弟,這滋味兒你一個老光棍兒是肯定沒嚐過呀!”
哈哈哈哈!眾人起哄大笑。
真是粗魯!還故意扯著嗓子,有意讓白露聽到,她隻覺得這幫人沒品至極。
過了一會兒,庫存盤點地差不多了,外麵在食堂喝點小酒兒的人好像也散了,白露拿起筆記本和筆,準備離開。
剛關了燈,忽然竄出一個男人,把白露逼近食堂庫房。
白露的心狂跳著,後退了幾步。
“你是誰?來人啊!”
那男人滿臉橫肉,喝酒喝得臉通紅,色眯眯地笑著。
“你就是白露吧?跟咱們紀總搞上那個女的,我叫史大力,三十四歲還沒媳婦呢,我看你挺合適的,咱倆認識認識啊。”
史大力一把抓住白露的手,像是握住一團柔軟的棉花。
白露開始怕了,拚命掙開他,邊喊邊往門邊跑。
“來人啊,救命啊!”
史大力有點慌神,她這麼喊著跑出去把人招來怎麼辦,於是拉住白露,把她按在牆角。
“你長得真水靈,軟乎乎的。”史大力嘿嘿笑著,有點情難自禁,白露奮力卻難以掙脫。
史大力正要親上去,忽然門被踢開了。
“你個龜兒子在幹啥?”廚師長張桂芬厲聲嗬斥住史大力,抄起手邊的水瓢就是一頓錘。
“張姐,饒了我吧,我就是想跟姑娘認識認識。”
“有你這樣認識的嗎?我要不進來,你就把人家糟蹋了。傻嘿!把門衛叫進來!”
“別呀,張姐,就是跟姑娘開個玩笑,別把事情鬧大了。”
“太囂張了!”
張姐趕走了史大力,白露趴在張姐的懷裏忍不住哭起來。
“你這妮子也太實性了,這兩天讓別人這麼欺負。我家那閨女被我養的潑辣,從第一天就肯定會把別人的嘴給撕碎了。”
“張姐,我家......”白露想解釋下自己的窘境,卻哭得喘不勻氣,咳嗽了兩聲。
“好了,先別說了,跟我回我屋,咱倆先嘮嘮。”
張姐的房間不大,卻很整潔。
白露好不容易平複了情緒。
“張姐,今天多虧了你,謝謝。”
“感覺好點了?”張姐既有點心疼,又有點恨鐵不成鋼。
“俗話說得好,柿子專撿軟的捏,噩夢隻纏苦命人。”
“張姐,我主要怕丟了工作,家裏需要錢。”
“你不長牙咬回去,他們哪裏能放過你,工作沒了再找,像今天這樣的事兒,絕不能再讓它發生。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窮挫銳氣,會讓人委屈妥協。要是讓父親知道自己在這裏受這種委屈,肯定受不了。
既然如此,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不如放手一搏,殺出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