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雷劃過天際,隨之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破舊的出租屋內,悶熱、潮濕。
本就半夢半醒的蘇譯然被這聲巨雷猛的驚醒。
待瞧清所置身的環境,才鬆了一口氣,這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能躲避顧景升的地方。
她倚靠在床頭,額間冒著汗珠,纖細的手撫摸著已有八月的孕肚。
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寶寶,雖然條件有些艱苦,但我們自由了,不是嗎?”
是的,她終於離開了顧景升,結束了他們相互折磨的兩年,到一個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了。
“是嗎?你真的自由了嗎?”昏暗角落的沙發上突然傳來讓她熟悉又驚恐的聲音,是他。
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待瞧見那走近的身影及顧景升身上獨有的清香。
她很確定,她費盡心思的逃離,失敗了,她終究被顧景升找到了。
她又要回到從前被圈養的生活,那毫無尊嚴的生活。
顧景升走過來坐在床沿,漆黑如墨的眸子內,蘊藏著狂暴氣息。
他伸手用力的捏住她的下顎。
“蘇譯然,欠我的,你這輩子也還不清。”他的嗓音沙啞的厲害,那雙眼睛更是仿佛著了火一般的灼燒著她。
不知怎的,她竟大著膽子揮開他的手,起身去桌邊倒水。
他掃視了她全身,最終視線停留在她肚大如籮的腹部。
她試圖放鬆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絲恐慌,卻還是想要卑微試探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那我就繼續還,帶著孩子一起還。”
“孩子?你也配生我的孩子嗎?”
這嘲謔的聲音讓她身體僵住,果然,他是容不下這孩子的。
直到杯子裏的水溢出,才將丟了神的她拉回現實。
她不願就這樣回去,顧景升一定會逼她打掉孩子,不可以,這孩子是她唯一活著的希望。
她回頭瞧了一眼黑暗中的顧景升,陰沉的臉色依舊難看,渾身上下散發出濃濃的戾氣。
此時,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離,抓住一切逃離的機會,孩子才有生的希望。
她突然衝到大門口,在他驚愕的眼神中開門跑出去。
馬路上的雨水肆意拍打在她蒼白的臉上。
她一手托著孕肚,一手托著腰,腳下的步伐絲毫不敢停留。
“滴滴滴……”一陣緊急的車鳴聲。
雨夜中疾馳而來的轎車直衝向她,那遠光燈刺的她一陣炫目。
定睛一看,車中操控著方向盤的人正是顧景升那張充滿恨意的扭曲的臉龐……
蘇譯然猛地驚醒,窗外的強光照耀著房間,環顧四周,熟悉的房間。
這才發現,剛才的一切竟是一場夢。
原來,連夢中的顧景升對她都是充滿恨意的。
淩亂的床單,全身的酸痛感讓她想起顧景升昨夜的肆意掠奪。
此時此刻,卻早已不見他的身影。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
保姆張嫂端著托盤走進來並未言語。
“您先放這兒吧。”她揉著還有些疼痛的太陽穴。
每次事後,顧景升總會命張嫂送來避孕藥。
他那麼恨她,怎麼會容許她懷上他的孩子呢。
“顧總吩咐,務必親眼看著您吃下去。”張嫂沒有走開,而是恭敬又冷漠的回答著。
她一怔,隨即起身端起水杯,拿起藥片丟進嘴裏,喝了口水,仰頭咽下,一氣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