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壺酒向來獨來獨往,他自認為沒什麼善心,但當在東海看到李相夷時還是猶豫了片刻。
聽說今日是四顧門與金緣盟決鬥的日子。他看著此人腰間的門主令牌,微微挑眉。
“你就是四顧門門主李相夷?”
“……是”見溫壺酒沒有惡意,李相夷微微點頭。
溫壺酒細細打量著李相夷,目光落到他耳朵上的三個小洞時,寡淡的眉間閃過一抹疑慮。
“李門主,你中了碧茶之毒。”
“什麼?”
李相夷從醒來便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適,猜到了自己中毒,卻沒料到中的是碧茶之毒。
“來不及了,我得回四顧門。”
溫壺酒看著李相夷倉促的背影,欲言又止。思索片刻後,追了上去。
“李門主,還是我帶你去吧。”
見李相夷皺眉,溫壺酒又加了一句,“這樣速度會快一些。”
“那就多謝少俠。”
見李相夷答應,溫壺酒道了句“得罪了”便攬著李相夷運用輕功朝四顧門的方向趕去。
四顧門內,死傷慘重。
“四顧門成了這副模樣,還能有什麼成就?”
“不如,各奔前程吧。”
溫壺酒的內力極好,這句話他聽的一清二楚。而李相夷的內力在他之上,又怎會聽不見。
他扭頭看向李相夷,麵露擔憂。
不過這並不是他該知道的事,這是四顧門的內事。於是他後退數步,將空間留給李相夷。
李相夷將這件事的責任都按在了自己身上。渾渾噩噩的離開四顧門,再次回到東海。
溫壺酒跟他身後。
忽而李相夷轉身,“為何一直跟著我。”
“怕你一時想不開尋死。”
李相夷嘲諷一笑,不知道是在嘲諷溫壺酒話,還是在嘲諷他自己。頓了頓,他道:“我已中了碧茶之毒,無人能解。”
“早死晚死都得死,有什麼區別?”
溫壺酒沉默一瞬,思索片刻。
“有區別。晚死的話,或許我可以救你。”
“那你為何又要救我?”
“因為想救。”
李相夷笑了笑,卻在這時撐不住,意識逐漸模糊,昏倒在溫壺酒麵前。
“李門主?李門主?”
溫壺酒探上李相夷的手腕,察覺到隻是昏厥而不是毒發,長舒了一口氣。打定主意,溫壺酒扶正李相夷,盤腿而坐,運起內功,開始為他逼毒。
“也真是湊巧了,今日竟能遇見溫施主。”
腳步聲逐漸接近,溫壺酒想要睜眼卻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他懸著的心放下。
是普度寺的無了方丈。
半個時辰後,溫壺酒收回手,李相夷也跟著吐出一口黑血,他背起仍在昏迷的李相夷。
“方丈來的正好,我這裏有位病人需要你用梵術施救。”
“看來老衲來的也是時候,不枉我為你們護法半個時辰。”
“方丈別說笑了,這是碧茶之毒,時間快來不及了。”
……
這次護法之人與施法之人互換了位置,溫壺酒站在屋外為無了以及李相夷護法。他喝著悶酒,思緒萬千。
溫壺酒自打踏入江湖便聽說過四顧門門主李相夷,鮮衣怒馬少年郎,一槍熱血。可如今,卻身中碧茶之毒。
不過,又有誰能在李相夷麵前下毒?
難不成是他信任之人?
“溫施主可以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