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脩嘴角抽動,欲言又止,可最終他重重的歎了歎氣,隨後將院子裏帶著鐵鏽的鐵門打開,招呼我們進去。
我想,不出意外這就是韓脩爺爺了。
我們進入院子,走到他麵前才將這個老頭看得個真切,他幹枯的皮膚如同枯樹皮一般,皺紋很深,宛如一條條溝壑,一頭稀疏的白發在微風吹拂下搖曳著,似乎在訴說著無盡的滄桑。
這位爺好似聽到什麼動靜,很快的便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他深深凹陷的眼睛又重新恢複了精氣神。
他困惑的打量著我們,直至看見韓脩後才恍然,“你們都是韓脩的同學吧?來,屋裏坐。”
說完他又訓斥著韓脩,“你這小子,同學來了都不提前跟我吱一聲。”
韓脩爺爺佝僂著身子,顫顫巍巍的領著我們朝著屋裏走去,站在一旁的夏婉清忍不住上前攙扶著他,“爺爺,你們院子裏有好多漂亮的瓶子啊,有些瓶子我見都沒見過。”
院子的一個角落裏,堆放著各種形狀各異的酒瓶,這些酒瓶點綴著院子瓷磚護欄,有些較大的瓶子甚至栽有盆栽,在這些盆栽的簇擁下,整個小院竟也顯得別具風格。
老爺子笑著道:“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也沒人要,我就瞎折騰著用來裝飾小院了。”
夏婉清信誓旦旦的道:“這麼漂亮的瓶子沒人要,隻能說明他們不識貨。”
“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好了。”
“哈哈,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
夏婉清的話逗的老爺子一陣的發笑,可能老爺子也很久沒有感受過這麼熱鬧的場景了吧,他穿著破舊的衣服,上麵補丁重重,卻依然整潔。雙手瘦骨嶙峋,青筋裸露,這些仿佛都在在講述著他曾經辛勤勞作的歲月,而他整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但那身軀卻似乎蘊含著一種堅韌的力量,一種苦中作樂的豁達……
坐在略顯狹窄的客廳,我插進話道:“老爺子,你可是不知道,韓脩在我們學校都快評上校草了,就吃個飯的路上都碰到好幾個女生來要他的微信,他可是差點成為我們學校的公敵了。”
老爺子笑著道:“你也不比韓脩差呀,很帥氣的小夥子。”
我厚著臉皮應承,“不分伯仲,隻能說我略勝一籌。”
我話音剛落,便立刻飄來幾個大大的白眼,而我絲毫不理會,我繼續跟老爺子胡吹道:“爺,你是不清楚這些,如果一個女生覺得他很帥,那他可能也就一般般,但要是男生也覺得他長的很帥,那就是貨真價實的帥,所以,爺,你實話實說,韓脩高中這些年是不是也有很多女生追他?要不然他大學憑什麼這麼受歡迎啊?”
老爺子樂嗬的笑著,“韓脩悶葫蘆一個,這麼多年都沒見他跟女生說過話,一點都沒有我當年的風采。”
韓脩急了,他立刻打斷我們的對話,“爺,你跟他瞎扯什麼?他這個人一肚子壞水,當心你苦茶子都被他給套出來。”
“用不著你瞎操心,你要是有你同學這麼能嘮嗑,你女朋友初中就有了,這也不至於整天就跟著我這個糟老頭子混。”
“爺爺,初中談戀愛是屬於早戀,學校是不允許的。”夏婉清糾正道。
“學校不允許?學校讓你們考清華北大,你們不也沒聽嘛!”
夏婉清汗顏:這是我聽了學校的話就能考上的嗎?
見勸說無果,韓脩便提著河蝦清洗去了,夏婉清連忙拉著唐曼出去幫忙,此時屋子裏就隻剩下胖子唐晟和我。
老爺子給我們續上茶,此時他突然正色道:“韓脩這孩子命苦啊,爹媽很早就出車禍去世了,這些年來他都是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也沒見他有什麼朋友,甚至有一段時間經常跟人打架,弄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可是……可是我能做些什麼呢?我就是一個拾荒老頭,我什麼都做不了……這麼多年來,你們是第一個來家裏做客的,想來韓脩是真的把你們當做朋友了,我這把老骨頭也折騰不了幾年了,所以我就倚老賣老,囑托你們,在韓脩這小子孤家寡人的時候,希望還能重視這段同學情,多往來走動,畢竟他這些年過的太苦太孤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