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長槍從遠處飛來,樊俊感到一股殺意,隨即停下準備解決阿古慕的手,一刀將長槍劈開,滾落在地。
樊俊看向長槍飛來的方向,此刻黃土沙塵四起,馬蹄聲轟鳴而來,稍微皺了下眉頭,走到戰馬處,拿起掛在上麵的號角,徐徐奏響。
阿古慕見己方援兵趕至,放下懸著的心,安然趴在地上。此刻的他戰袍破爛不堪,儼然變成個血人,僅剩下一口氣吊著......
馬蹄聲伴隨著鋪天蓋地的號角聲響起,無數步甲跟著從營地內殺出。
先前圍住八名將士的騎兵,岑參騎兵方陣殺入,瞬間就潰不成軍。八名,隻剩下一名還活在戰馬背上,單手握著長槍,頭盔不知掉落何處,頭顱向下低垂著,頭發披散在身後,嘴巴微張在滴血,眼神裏沒有一絲懼意。
岑參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我們來了!”然後整個人就傾倒在馬背上,仿佛像是卸盡了最後一口氣。
樊俊騎著戰馬,身後是茫茫一片南昭軍,身前是奄奄一息的阿古慕。
“岑老賊,這是你的部下?未免也太差勁了,就這還敢燒我糧倉,連我三招都扛不住!”樊俊單手舉起阿古慕軟巴巴的軀體。
岑參緊鎖著眉頭,此人他認識,數年前收複南陽郡邊境小城時,曾與他交過手,此人無論是用兵還是武力,都與他不相上下。
馭馬上前,岑參平穩說道:“把他放下,來吧,幾年沒見,讓我看看你實力進展如何?”
誰曾想樊俊聽聞竟將阿古慕從馬背上扔下去,這一摔,斷然沒了活命的可能。
“駕!”雙方同時向對方衝去,岑參的長劍快如流星,直逼樊俊麵門而來。
樊俊無一點驚慌,緊握住砍刀迎上。
二人瞬間交戰十幾個回合,岑參抓住機會,一劍挑飛他的發箍。
樊俊大怒,披頭散發著,兩人刀劍相對,僅隔著半米的距離,互相怒視,各自手上發力想壓倒對方,可盡管刀劍如何碰撞,火花四濺,也未能奈何得了對方。
忽然,樊俊揚起一把粉末,岑參橫過手臂,也未能完全攔下,隻感覺眼裏異常癢痛,大吼道:“玩陰的是吧!”岑參緊閉雙眼,長劍胡亂揮舞著。
借此機會,樊俊嘴角溢出一抹陰笑,舉起戰刀砍在岑參肩部,岑參悶哼一聲,下意識地將劍刺出,卻刺了個空。
就在這時,夜無奇控製銀劍朝著樊俊後背飛刺去,樊俊還未將戰刀從岑參肩上拔起,後背便傳來一股涼意,隨即感到一陣刺痛,隨後夜無奇將銀劍召回,樊俊後背戰甲破碎,露出碗大的血窟窿!
此時,岑參也睜開了血淋淋的雙眼,一劍斬向樊俊握著砍刀的手,樊俊立刻拔出砍刀格擋,岑參肩上血液噴射而出。
樊俊來不及想是誰紮的他後背,痛楚使他麵目猙獰,瘋砍向岑參,一時間刀劍撞擊聲頻頻響起,岑參節節敗退,看不太清他的招式,僅有格擋之力。
就在這時,地上的阿古慕死死抱住樊俊戰馬的前腳,“岑將軍,你快走,快帶弟兄們撤!”
戰馬感受到阻力,不願往前,另一隻前腿不斷朝後踢,但阿古慕仍死死抱住。
樊俊眼看著將要滅掉敵軍將領,大好的機會流失眼前,怒火中燒喘著粗氣,砍刀朝下瘋狂往阿古慕身上紮,一刀又一刀,血濺得他滿臉都是……
岑參騎著戰馬,轉過頭望著地上的阿古慕,腦海中滿是與他上陣殺敵把酒言歡的回憶,那些年他還隻是個放牛郎。
向他問路:“兄台,請問青木城是往哪邊走?”
他說:“你要吃地瓜嗎?解暑!”
隨即下馬坐下陪他吃了個地瓜,聊了會天,“我也想去參軍,將軍你帶我走吧!我力氣很大的,一般人都不是我的對手!”
看他一副熱誠的模樣,就讓他收拾好後,到青木城找他。
想到這岑參流出兩行血淚,揮手以示告別,阿古慕慘笑著朝他點了點頭,徹底死去。
“追啊!愣著幹啥?”樊俊轉頭朝著後方的騎兵呼喊。
烏泱泱一片騎兵,不斷鞭打著戰馬,朝著岑參追去。
岑參彙入大部隊,立馬下令放箭。
人手一張弓,密集的箭雨不斷射向敵軍騎兵,一瞬之間,倒的倒,摔的摔,馬翻的翻,再次亂成一鍋粥。
弓箭真不愧是騎兵的噩夢,不足百丈的距離,短短片刻竟令對方死傷過百,冒著箭雨衝上前來的也不足百人,夜無奇自告奮勇,帶領百名騎兵斷後,調轉馬頭,衝上去與敵方交戰。
僅一個照麵,南詔騎兵便被衝散,夜無奇帶領的全是精銳,身經百戰的戰鬥經驗,懂得配合自己人合而擊之,約摸一盞茶的時間,剩餘的幾名敵軍呈潰逃之勢,任其逃並未進行追趕。
夜無奇粗略看了一眼,大概損失了十餘人,有七八人受傷,隨即下令狀態不錯的,迅速下馬,將弟兄們的遺體搬上馬,再快馬加鞭追趕前方大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