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片毒蛇猛獸頻出的森林,又踏入百年幹旱的沙漠,行軍的第八日終於抵達邊境——沭陽城。
前來迎接的是個中年男人,頭發紮成好幾辮,常年在外征戰飽經風霜,使得麵部看起來有些粗糙,嘴邊留著濃密的八字胡,衣服褲子上打了許多補丁,見岑參便咧嘴笑道:“早有耳聞岑將軍不日便能到達,可把老弟我給盼壞嘍!”說著連忙上前同岑參握手:“岑將軍有所不知啊!近日南昭餘孽聞風起勢,我部兵力自從上次打下這裏,就一直未得到擴充,幾次險些被南昭攻下!”
“阿古慕你辛苦了,駐守邊疆實乃國之大事,你做的非常不錯!待失地盡數收回,他日我回朝定當替將軍向君主邀一功!”兩人握了很久的手,終於想起士兵們還等待著他。“阿古慕,快帶弟兄們去安營紮寨吧,咱倆一會再慢慢敘舊!”
“來來來,請跟我來。”阿古慕上前帶著路,一路上見著的士兵們大多麵黃肌瘦,還有些頭部紮著厚厚的繃帶,又或是手臂斷了一截,另一隻手端著碗粥,粗略估計這成最多剩下不足千人,大部隊若是再晚到幾日,或許迎接他們的將是漫天箭矢!
很快,平地紮起一片又一片的營帳,近萬人至少得紮一千個營帳才夠,這城也算比較大了,再來五千人馬也可輕易容納。
部署完畢後,夜無奇的營帳內,雲懷安、沈頌安、施文葉聚集在此,厚重的一塊被褥上,幾人讀著兵法,大字不識幾個的除了夜無奇,還有沈頌安,他倆可以說認識的字不相伯仲!全靠施文葉和雲懷安在旁解惑。
阿古慕同岑參來到營帳內,外麵是軍士架起的大鍋,正烹飪著兩隻野兔。正如阿古慕所說,這邊山林中跑的野味就屬兔子最多,也是最容易捕捉的。
“這一別就是數年啊!十四年前初見將軍,我阿古慕還隻會放牧,若非將軍賞識,恐怕得放一輩子嘍!”說完阿古慕抬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岑參也抬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氣喝完道:“今日你我二人,共飲在此,預祝我們下一次再飲便是慶功之時!”兩人四目相對,目光是如此堅定。
“報——”一聲長音在營帳外響起。
阿古慕聞聲一擼頭發,起身看著來報信的士兵。
“將軍!前點弟兄負傷而歸,南昭精銳騎兵出動約三千數,步甲一萬有餘,正朝我城方向趕來!”
岑參眉頭緊皺,沒想到第一場戰鬥就麵臨敵眾我寡的處境,顯然敵方知曉城裏來了援兵,才會出動如此兵力!
營帳外響起了鋪天蓋地的號角聲,阿古慕手握長槍,擲地有聲,對著老部下放聲道:“弟兄們!隨我迎戰,讓岑將軍看看我們邊境荒兒之勇!”
“喔!”幾百號人同時發聲,阿古慕翻身上了戰馬,身後是八百弟兄,麵對敵軍來犯,竟能反應如此迅速,不愧是沙場廝殺多年活下來的老兵。
岑參也在快速聚集人馬,所有銀甲將士一馬當先,跟在他的身後緩緩上了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