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丁跟隨那名軍漢到了一所宅院門前,見那人拉車進了宅子,孛丁連忙跑到門口對著門前站立的守衛作揖問道:“二位軍爺請了。”守衛也拱手道:“請了。”孛丁忙問道:“請問這是滿台滿將軍尊府嗎?”守衛道:“正是。”孛丁一陣大喜暗想:果真是父母泉下顯靈,教我找到舅舅。就從身上掏出十兩紋銀遞到守衛手上道:“軍爺,煩請通報一聲滿將軍,就說鎬京的外甥有急事求見他。”守衛一聽立即換了笑臉說道:“原來是表公子啊,滿將軍隨大犬主去視察邊境,不知何日能回,表公子把住處說給小人,待將軍回府時,小人就去通報表公子。”孛丁聞聽忙又問道:“不知將軍何日回府?”守衛道:“快則三五日,慢則十幾日必回。”孛丁一聽,頓時心涼了半截,轉念一想,自己這麼多天都等了,也不再乎多等這幾日,就把住處說給軍漢聽了,又囑咐道:“將軍回府時,定要轉告將軍,我這裏還有重謝。”守衛連忙說道:“表公子請回,小人必當轉告。”說罷孛丁回到住處等候消息。孛丁每日閑等,焦急不安,就算出門散心,回店時必要問店掌櫃:“可有人來尋我?”掌櫃總道:“不曾有人來尋公子。”一晃二十幾天過去總不得消息,孛丁算著日子心想:這也該回來了,必是那守衛忘了我的事了,我得親自己去尋。想罷騎馬又到了滿將軍府門口打聽消息。到了滿府,孛丁又問軍漢道:“軍爺,滿將軍可曾回府?”守衛不冷不熱的說道:“將軍未曾回府,表公子可再等待。”孛丁隻得又回去等侍。
原來那滿台早就回府,守衛也把孛丁尋親的話稟報過了,滿台心想著:鎬京城的親戚隻有姐姐一家,我因為與姐夫各事其主,早已失了和氣,十幾年不曾往來,如今開戰在即,外甥到此不知何意,還是不見的好,以免惹人嫌疑。就對守衛說道:“若那人再來時,你們隻管說我不曾回府。”
孛丁又等了七八日,心裏想著父母之仇,每日裏茶飯不思,寢不能寐,實在焦急,隻好又去滿府探看。孛丁見門前換了守衛,就忙上前搭話:“兩位軍爺,滿將軍可曾回府?”守衛道:“將軍早已回府,你找將軍何事?”孛丁忙說道:“請軍爺通稟一聲,就說滿將軍鎬京的親戚前來拜望。”說罷又遞上去十兩銀子,守衛拿了銀子笑道:“請公子稍候,小人這就去通稟。”不一會守衛滿麵通紅的出來,把銀子又還給孛丁道:“對不起公子,將軍並未回府,請公子暫回住處,等將軍回府,小人定當稟告。”孛聽聞聽此言不禁怒上心頭,暗想:這守衛前言不照後語,定是舅舅知我落難不肯認我,若是平時,你這般不肯認親,我早已回頭而去,此生不與你往來,但如今我大仇在身,沒了你的引薦怕是見不到大犬主,唉,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就在這裏等你了,你總有出府進府之時,到時候我衝上去在眾人麵前認親,看你認是不認!想到這裏,孛丁轉頭就走,就在街口等著了。
孛丁每日裏早出晚歸地守在滿府外,雖每天都有人出進,但看穿著打扮,都不像是舅舅,孛丁怕冒然上前反倒讓舅舅有所查覺就沒有敢去問。
直等了三日仍不見舅舅出府,這一日,眼看天色將黑,孛丁心想今日又不能得見了。轉頭回去,沒走幾步,卻聽見守衛說話:“給少將軍請安。”孛丁隱約聽見將軍兩字,急忙轉回頭,見一從人進府,為首一人騎著高頭大馬,身形寬闊。孛丁見狀,暗想此人必是舅舅了,蒼天不負有心人,可叫我等到了。
他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走,竄上前去跪在馬前低頭說道:“外甥給舅舅請安,我已尋舅舅多日,不想舅舅今日方才回府。”馬上那人大感詫異心想道:我連妻子都沒有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外甥?就問道:“你是何人?從哪論著親戚?”孛丁道:“外甥是從鎬京而來,家父名諱孛滿,家母滿氏,是將軍的親姐姐。”馬上那人哈哈大笑,孛丁聽見笑聲忙抬頭看那人,卻見那人與自己年歲相仿,知道自己認錯人了,不由得惱羞成怒心想:我千裏尋親,卻這裏人受人消遣,真是臉麵掃地。就站起問道:“你是什麼人?敢來消遣你家將軍爺?”那人趕緊跳下馬來拱手道:“原來是表兄來到,小弟滿也速見過表兄。”孛丁一聽原來是表弟,臉上一紅,忙拱手道:“原來是表弟,愚兄適才失態。”滿也速問道:“表兄到此,為什麼不進府門?”孛丁不好說破隻得說道:“也曾來過幾次,卻聽說舅舅外出未歸,愚兄認親心切,就在此等候了。”滿也速心想:父親早回來多日,為何不認表兄?就也沒有說破,隻說道:“定是這些下人狗眼看人,不認識表兄,未通稟我父,來,咱們一起進去。”於是孛丁就跟著滿也速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