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的世界一片虛無黑暗,直到李溫言出現後才有了春光。
李溫言把檢查單死死的攥緊在右手中,然後努力壓製心中的憤怒,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兩秒後李溫言長舒了一口氣後單膝跪在林錦麵前,輕輕地給林錦擦了擦眼淚,他護在手心裏的寶貝,居然被人欺負成這樣。
若換成旁人,李溫言或許早就衝去打回來了,可偏偏林錦哭著告訴自己這是他的親生父親踢的,他隻好先咬牙忍下。
“走,乖,我陪你去治病。”李溫言摸了摸林錦的臉頰為他擦去了眼尾最後的一滴眼淚。
林錦吸了吸鼻子,盯著李溫言的眼睛看了會兒後慢慢搖了搖頭。
上大學的學費還沒著落,更別提上手術台了,這醫院他可是一天也住不起。
現在林錦隻想自己能趕快回去睡一覺,在夢中把像打怪獸一樣把疼痛當怪獸打跑,慢慢熬著等待它自愈。
李溫言朝林錦伸出了手,可林錦卻推開了他,慢慢站起身來,自己強忍著疼痛一步一步的朝著廊外走去。
呼風喚雨,富貴了多年的少爺哪裏懂得從小在泥地裏摸爬滾打的林錦心裏那點最後的自尊與倔強。
他有錢但林錦沒有。
他是富家少爺天之驕子從小錦衣玉食被嬌寵著長大但林錦隻是一個四處流浪不招人待見的小野狗罷了。
林錦死都不會朝他開借錢的這個口。
林錦家中已經一團亂麻的生活在他和李溫言談戀愛期間被他小心翼翼的隱藏。
這看似平淡寧靜的歲月之下,還藏匿了少年那顆卑微又敏感的心。
他不可能開口去跟李溫言講述自己從小不被當成人對待,整天遭遇毒打的生活。
他不可能開口去跟李溫言講述自己的爸爸如何的又賭又酗酒讓他沒有一天安穩日子過活。
他更不可能去跟李溫言說他的親生父親,在他外公去世後搶走了外公家一切值錢的物品,絲毫不顧及年少自己的死活。
李溫言看著林錦艱難行走的背影,疑惑的不得了為什麼要推開他?醫生都診斷出來已經嚴重到需要做手術了他還非要回家?
李溫言兩三步追上林錦抓住他的手,張口問道:“為什麼?”
林錦硬了硬心腸把差點又要流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
“不想治,小病而已,沒那個必要。”
李溫言看了看林錦堅定的神色又看了眼被自己緊緊攥在手裏的檢查單,火氣瞬間就起來了,他強行擁著林錦往醫院大廳走。
“你鬆開我,鬆開。”李溫言擁的很緊,一隻胳膊緊緊的攬住林錦的肩膀。
直到這時李溫言才突然發現林錦居然如此瘦小,他在心裏念叨著看來要給林錦多補補才行。
林錦被李溫言強行帶進來醫院,掛號讓醫生給排了病房。
看李溫言臉上還帶著慍色,林錦抿了抿嘴唇也沒再敢說出自己要離開這種話。
隻是默默在心中計算著自己欠了李溫言多少醫藥錢,等自己出院了要打多少工才能夠把這筆錢還上。
雖然他知道李溫言大概率是不會要的,但李溫言要不要是一回事,自己還不還又是另一回事,終究是自己欠了他的。
時間過的飛快,一眨眼距離林錦做完手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了。
林錦如願等到了他錄取通知書即將到來的日子。
林錦住院的這些天,李溫言天天鞍前馬後的伺候著兩人的關係再次開始飛速升溫。
雖然林錦偶爾午夜夢回的時候還是總是感覺對不起外公,但是李溫言就在他麵前,他真的舍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