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和王家四姑娘在窯坑搞破鞋的事,在村子裏傳開了。
那天傍黑天,村裏放羊的老光棍兒二狗,攆著他的羊群回村,路過村後的窯坑去撒尿的時候,看見了剛從窯坑裏鑽出來的,衣衫不整的太平和四姑娘。
二狗晚上去村裏供銷社打酒,把這事兒當笑話說給了老板娘蘭香聽。蘭香在村裏是個有名的大喇叭,那嘴比老太太的褲腰還鬆。於是,第二天整個雲溪村就全知道了。
四姑娘的男人刁德貴知道後,去街上找到了自己的婆娘。
當時四姑娘正在街上和幾個娘們兒拉呱。刁德貴上去一把就掐住了四姑娘的脖子,脫下腳上的拖鞋來打的四姑娘的臉啪啪的響。
眾人想把兩人分開,在拉扯間,刁德貴又一把抓住四姑娘的長辮子,猛一下拽倒在地上,狠狠地踹了兩腳。然後薅住頭發,在刺耳的哀嚎聲中,把這個女人連拖帶拽拉回了家。
刁德貴把大門哐當一聲關上,然後落了鎖。緊接著把所有的窗戶都關上,又找來了一根麻繩,將四姑娘手腳捆了,吊在了房梁上,用一根藤條足足的抽打了半宿,四姑娘被打的渾身是血,衣服和血肉都黏在了一起。
四姑娘哀嚎的聲音那叫一個淒慘,到後來除了刁德貴的罵聲,便再也沒了四姑娘的聲音。四姑娘閉了眼,緊緊的咬著牙,愣是一聲不吭了;
最後,刁德貴打的手臂累的酸痛了,擔心再打下去,莫不能把人給打死了,害怕起來,便停了手。
刁德貴將四姑娘放下來,四姑娘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刁德貴摸了摸,看著四姑娘還有氣息,便又火大起來,又瘋狗般的叫罵一通,但終究是怕把人打死吃官司,就沒有再動手。
第二天一大早,刁德貴就用地排車拉著半死不活的四姑娘送回了村西頭的娘家。
這刁德貴的母親生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巧嘴,在村中常給人做媒,又懂的寫破解小孩兒驚嚇的符文,所以家境還算是殷實。娘倆看中了村西頭紮著兩個大辮子的四姑娘,本來四姑娘是看不上刁德貴那尖酸猴像的,但禁不住母子的軟磨硬泡,又在村裏放出閑話去,說四姑娘和他兒子已經如何如何,礙於名聲,王家最後也就隻能委曲求全的答應這門親事了。
四姑娘的娘家這才知道閨女被打的事情,四姑娘的三個哥哥聽說妹妹被打,便抄了棍棒衝出去和刁德貴算賬。
“站住,都給我回來!”,四姑娘的爹王明軍老漢在屋裏喝到。
“他娘,把大門給我鎖上!今天,誰敢管這個死妮子誰就別認俺這個爹”
王老漢在村裏是出了名的老實人,從來沒跟人紅過臉。四個孩子也是家教很嚴,四姑娘是他老兩口唯一的閨女,又是最小,最疼愛的那個。
老漢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閨女會做這種傷風敗俗的畜生事來,這讓自己如何出去有臉見人。
刁德貴見王家不開門,就在王家門口罵罵咧咧,發了一陣子瘋,便把地排車一掀,將渾身血汙的四姑娘禿嚕到王家門口的地上,就徑直回家去了。
這時候,外麵街上已經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這刁德貴可真狠,看把四姑娘打的,都沒有人樣了!”
“要我說,這四姑娘就是活該!做出搞破鞋這種丟人的事兒,哪個男人能忍?”
“你們知道個啥,這個刁德貴整天不務正業,到處沾花惹草,吃喝嫖賭的事可沒少幹。娘倆都是好吃懶做的主兒,家裏大小的活兒還不全都指望四姑娘一個人撐著!”
“哎呀,這個刁德貴就不是個玩意兒!聽說,他喜歡看女人光著腚跳舞,大冬天的時候逼著四姑娘光著腚跳舞!四姑娘不跳,就不讓她睡覺,還打她!”
“這都聽誰說的,就你們知道的清楚!沒事兒別亂嚼舌頭根子!還不嫌事大麼?”
“這王家也是,自己閨女被打成這樣,居然一個屁不放!再不好,也是自己閨女,讓人打成這樣!三個哥哥是幹啥吃的?”
“哎,王老漢也是夠窩囊的,老實了半輩子也沒丟過這麼大的人!”
弟兄三個站在門裏攥著拳頭氣的渾身發抖。老三猛的摸起門後邊一塊石頭,三下兩下將鎖砸壞打開門,衝了出去。老大老二也跟著跑了出去。
兄弟三個看到自己妹妹滿身血汙的躺在門口的地上,散亂的頭發沾滿了草屑遮蓋住了大半張臉。
三個人小心的將妹妹抬進院裏的西邊偏房,這是四姑娘出嫁之前住的房子。然後,又讓老大屋裏頭的去請郎中。
王老漢看著自己閨女被抬進來的慘狀,倚在堂屋門框上老淚縱橫,咬著牙渾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好在是,大夫看過了之後,說四姑娘隻是被荊條抽的皮肉受傷,樣子淒慘,骨頭並沒有大礙。大夫給傷口做了消炎,包紮之後,又開了些內服外用的藥便回去了。
在後麵的兩個月裏,四姑娘恢複的比較順利,在這期間,四姑娘的娘偷偷來閨女屋裏看過兩次,回去雖然也是被王老漢罵,嘴上說著不要管她,讓她死了的好的話,但也不再攔著了。
期間,太平去過王家兩次,第一次去被四姑娘三哥直接給打了出來,捶了幾拳,然後又踢了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