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墨染聽到葉冰裳這般言語，不禁覺得可笑至極。
葉冰裳這個人，還真是執迷不悟。
“報應？”她輕笑一聲，咧著嘴巴道，“這世間就算真的有報應，也終會先一步落在你頭上。”
葉冰裳吃了癟，灰溜溜的走出了屋子，隻剩下葉墨染一人。
她神情淡淡，已經對葉冰裳的行為恍若未聞。
上一世，葉冰裳慘死在澹台燼劍下，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微光。
不過現在，她可沒什麼功夫放在葉冰裳身上。
她的思緒回轉，繼續沉思墨河河底的冥夜戰神。
墨河的冥夜，定然是將她認作了桑酒。
葉墨染倒是也睡不著，隻身一人來到墨河邊上待著，她開始傾慕於這世間少有的真情。
冥夜定然愛桑酒愛到了骨子裏……
墨河河水在月光映襯下不斷泛起一陣陣光，打照在她臉上，她兩瓣紅唇微微嘟囔著。
她正準備轉身離去，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桑酒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這聲音……
是冥夜！
她立馬轉眸，卻絲毫不見他的身影，她正疑惑間，便被冥夜帶到了結界之中。
整個結界中，唯有他們二人。
一個麵相白皙，氣質儒雅的男子站在她麵前，身材格外挺拔。
她抬眸看向冥夜，忍不住開口：“冥夜戰神，好久不見。”
冥夜溫柔一笑，走到她身邊，她剛打算同他握手，卻撲了空。
葉墨染滿臉不可思議，冥夜微微眯起眸子，淡聲道：
“姑娘莫怕，冥夜肉身仍在墨河河底，現在是我的元神。”
係統：“冥夜已經隻剩下最後一絲元神，這萬年來沒有消散，皆是在等桑酒出現。”
葉墨染下意識間偏頭看向冥夜的方向，眼皮微垂：“我不怕。”
她小小的身軀被冥夜緊緊抱住，整個人被壓得幾乎喘不過來氣。
葉墨染整個人瞬間變得茫然不安起來，冥夜眼眸通紅，整個人瑟瑟發抖：
“桑酒，我終於等到你了。”
她那雙眼睛不斷眨著，烏黑漂亮的眼睛杏核眼，純粹落在他細眸中。
桑酒與他記憶中的模樣別無二致，他眸中閃現過幾抹璀璨星光：
“你與萬年前一樣，並無什麼差別。”
“桑酒姑娘，冥夜這萬年一直都欠你一句道歉，當初若不是為了護我，你也不會同魔神同歸於盡，元神消散。”
他臉色漸變，隨即溫爾一笑：“能再見到你，真好。”
所以，他折磨自己整整萬年，隻是為了給桑酒道歉。
桑酒鼻尖一酸，強壓著心頭的情緒，擰著眉毛輕笑一聲：
“冥夜戰神，守護蒼天是我的職責，維護六界安定亦然是，桑酒從未怪過你，怪就怪造化弄人。”
“桑酒身為神仙，能與魔神同歸於盡，讓六界百姓不再遭受戰火之亂，是我的榮幸。”
葉墨染猛然間想到，係統曾講過，桑酒是這世上最後一位神。
冥夜還活在世上，為何桑酒會成為世上最後一位神？
桑酒一頭霧水的看向他，緩緩開口：
“冥夜戰神，你是神，有神髓，而如今的我，不過是一介凡人。”
神仙有神髓，妖怪有魔髓。
葉墨染算是幸運的，既不是神，也不是妖魔。
冥夜平靜道：“我在萬年之前就抽出了神髓，早已不再是神。”
葉墨染聽聞，整個人震驚。
抽出神髓，想都不敢想會有多痛……
葉墨染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冥夜輕聲一笑：
“桑酒，還記得萬年前你曾為了守護墨河水族，與魔神達成契約，背負上魔女的詛咒，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
“倘若我沒有輕信天歡，墨河水族就不會遭她算計，你也不必擔上殺死騰蛇一族的罪名，真正有罪的人，一直都是冥夜。”
“這萬年來，冥夜臥在墨河河底，隻為繼續守護墨河，守護你的家，當日你為我甘願魂飛魄散，我懺悔了萬年。”
“不過好在，上蒼有眼，能讓我再次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