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藉沒詳問,隻是行禮送走李山野。甚至冒雨司馬藉也送到了衙門口,目送李山野走遠之後,回過身,這時候煥兒已經舉著雨傘等在門廊下,等著把傘給他一起進內。
司馬藉正要往裏走,突然外麵傳來馬蹄聲,卻是從太守府方向有光亮過來,一群兵士策馬而來,等到靠近了,最後還有一輛馬車,從馬車上下來一人,正是揚州太守隋化。
“右相還未休息,那真是太湊巧了,下官有事來找司馬右相商議。”隋化臉色好像很熱情,但其實他已經有一個多月近兩個月時間未曾到這衙門口來過。
司馬藉作出請的手勢道:“不妨到裏麵說話。”
“不必不必,在這裏說就可以。剛得到朝廷的調令,命下官親率城中一萬六千兵馬沿江而上,下官是特來問詢司馬右相的意思,可否以揚州軍務緊張為由,向朝廷進言暫緩出兵?”
司馬藉微微點頭,他終於知道隋化為何會登門,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朝廷一發出讓他領兵的詔書,他馬上就跑來跟他說,還讓他去向朝廷進言收回成命。
“此事乃是朝廷所定,在下恐怕無力相幫。再者為朝廷效命本就為隋太守應盡之責,領兵出征不正好能成全大丈夫的功績?”
隋化笑了笑道:“司馬相國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在下說到底隻是一介文官,這領兵作戰之事自然要讓武將去做。難道不是司馬相國向朝廷進言讓下官領兵出征?”
司馬藉這才算是明白,原來隋化是對他有所戒備,一直跟他暗中角力,現在朝廷有了調令,隋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想到的是被他擺了一道。
“隋太守不要妄自揣度,在下可無意讓隋太守領兵離開揚州。若隋太守不信,大可去信問陛下或者惠王,若隋太守無事的話,請回吧。”
原本還算和睦的關係,登時變得很緊張。隋化的臉色也帶著一股陰森之氣,在朝廷年初任命司馬藉為江北軍務總領的時候,他心裏就有頗多怨言,認為這是朝廷給他頭上所安的枷鎖,現在跟司馬藉正麵起了衝突,城中的兵馬大權都在他手上,他甚至動了殺機。
“既然司馬相國如此說,那在下就先回了。不過領兵出征之事,暫且還是要向陛下進言暫緩,明日下官自然還會再來叨擾。”
說完隋化又急忙帶著人離開。
來得急,走的更急。
司馬藉感覺到事情太不同尋常。這李方唯剛回來,隨後是李山野也回來,但一個人留下一個人去匆忙走了,馬上就是朝廷頒布詔書讓揚州太守隋化帶兵出征,如此很容易被人想到,這是朝廷在幫他司馬藉奪江北的兵權,這也難怪隋化會對他如此戒備和提防。
與煥兒一起回到廳堂,司馬藉身上還是被雨水淋濕,煥兒有些心疼道:“公子,還是到裏麵換上幹衣服吧。不然容易著涼。”
司馬藉搖搖頭道:“隆夏時節,卻是陰雨連綿,被雨水浸濕,倒也能平心靜氣考慮一些事。”
說話間門口傳來腳步聲,正是李方唯過來。李方唯也是在見到司馬藉這麵還亮著燈,想過來看看是怎麼一回事,他並不知道李山野曾來過。
“先生,這麼晚了,也該早些休息才是啊。”李方唯進來,煥兒自然就要出去。這近乎已經成為習慣,最開始的時候還需要司馬藉將煥兒打發走,現在不用司馬藉說,煥兒也會退下,因為李方唯跟她之間到底曾有主仆的關係差距,煥兒現在已是司馬藉的女人,留下來會顯得尷尬一些。
司馬藉把隋化前來請他向朝廷進言的事一說,李方唯臉色透出緊張。
“先生,看樣子那隋太守有對先生動手的跡象,先生不妨還是早些離開揚州為好。回到金陵,到底也有陛下和惠王撐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