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心頭之惑(3 / 3)

旁邊的李山野大笑道:“司馬兄弟過謙了。要說這江都,距離揚州不過三百多裏,司馬兄弟想不明白的話,何不去信江都,親自問詢這老朋友呢?”

“嗯?”

司馬藉用怪異的神色看著李山野,現在兩朝正在大戰一觸即發的狀態下,他作為南朝領兵的將領,去信問北朝皇帝用兵之道,這不是明擺著在通敵?

李山野笑道:“司馬兄弟見諒,我也是有話直說。與其我們在這裏憑空揣度,終還不如去試著問問,若司馬兄弟怕去信之事會惹來他人猜忌懷疑,倒不若司馬兄弟將這封信交由我,我會讓人送到北方,絕不會讓第四人知曉。”

司馬藉眯眼打量著李山野道:“先生之意,是要親自往北方去一趟?”

李山野微笑著點頭道:“正是。其實我也早就想見識一下這位能在數年之間平定北方,即將要一統河山的少年之君,一直無緣,也就趁著這次送信的機會,往北方走一趟,若有幸的話,能與他商談一番,聽聽他的見識,也是不虛此行。”

“恐怕很難吧。”司馬藉道。

“非也,有司馬兄弟這封信,我相信北朝皇帝一定會賜見。他都會為了司馬兄弟你避開揚州這近路而不攻,轉道江左,難道還不能看看司馬兄弟這封信,跟我這老匹夫喝杯水酒?”

李山野似乎對於北上江都的事很憧憬,可司馬藉甚至都猜不透他到底能怎樣離開揚州。

現在揚州城內封閉,連李山野離開揚州城都困難,更別說從揚州到江都之間兵馬重重,雙方對於細作都是寧枉勿縱,李山野自恃藝高膽大此行去也恐怕是九死一生。

“若先生執意的話,在下是勸不住的,那在下這就修書一封,讓先生帶去北方。此行困難,在下不能相送,也隻能預祝先生此行可有去有回。”

李山野聽了不由哈哈大笑道:“司馬兄弟這也是太瞧不起我了,我連司馬兄弟北上江都都能找到,區區一條通往江都的安全之道,又豈在話下?司馬兄弟就等我的好消息,我此行少則三五日,多則經旬,必然安然而歸。到時候司馬兄弟可能就會解惑。”

司馬藉算算從揚州到江都的路,足足有三四百裏,這一去一回就算不眠不休十天也絕對不夠。那還是建立在快馬加鞭的基礎上,若李山野沒有口出狂言的話,那李山野必然有特別的門路。

司馬藉不再說其它,既然李山野如此堅持,他倒不好拂了這位教授他兵法謀略令他有幾分敬佩的先生。司馬藉當下拿出紙筆寫信,這是在他選擇留在揚州後,第二次給韓健寫信,第一封算是決裂書,這一封就重提舊事,但司馬藉也懂得分寸,隻是好像一敘舊情問了一些近況,在最後才輕描淡寫問了一句用兵之道。

等司馬藉將信教給李山野,並非合上信封。李山野好像並無興致去看司馬藉寫了什麼,直接揣進懷中,看了看外麵將要暗下來的天色,道:“趁著天色未晚,我也要啟程。司馬兄弟,勸你一句,若真有人對你不利的話,什麼君臣之義也當不得什麼,該如何做就如何做。”

這話說的很隱晦,也模棱兩可。等李山野走了一段時間後,司馬藉仔細琢磨了一下,這倒好像是李山野在提醒他可以隨時叛亂一樣。

可他現在人在揚州,手上並無兵馬,他要調兵遣將也必須要通過太守府,要叛亂談何容易?但就好像是李山野說的那樣,對他心懷不軌的人很多,就連揚州太守隋化也隨時要對他不利,可到底要怎麼做,司馬藉實在是想不明白。

“希望他能快去快回吧。能借了心頭之惑,到底也不用每日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