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請。”韓健拱手道。
楊洛川嘴角露出個略帶不屑的笑容,拱手道:“老臣擔當不起。”言罷也不上前,還是立在門口,遠遠對著韓健,好像不想跟韓健有太多來往。
韓健沒想到楊洛川還是如此的自作清高,他也能揣摩楊洛川的心態,現在楊洛川已經失去軍政大權,本該沒有了驕傲的資本,他現在唯一的屏障,就是曾為魏朝的封疆諸侯,對於新朝的安穩有一定的助益。韓健心想,也許是楊洛川故意作出這樣不可商談的態度,其實也是想用他僅存的身份,來換得更多的便利,以求日後東山再起。
猜到了這層意思,韓健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於激進,就當是不知,滿足楊洛川的要求,也當是給了這個老丈人麵子,反正誰都知道他不可能再將豫州歸還給楊洛川就是了。
韓健道:“南王,朕今日前來,除了是想帶皇後來探望家人,同時也是想跟你商談一些事。朕派兵平了鎮南侯黃仕琅的叛亂,將豫州歸於朝廷治下,而今正是缺少主理一方之人,思來想去,也隻有南王你,最為合適。”
楊洛川目光突然也變得有些陰冷,當初他在洛陽遙控指揮豫州兵馬的時候,就是以鎮南侯黃仕琅叛變為借口,說是黃仕琅已經不聽他的號令,現在韓健隻是順著他的口風,說這是在平定鎮南侯的叛亂,還說叛亂平了要把豫州歸還。以他的老謀深算,又怎會相信這等鬼話?
楊洛川輕歎道:“老臣久居洛陽,早已習慣,曾經的戎馬生涯不值一提。將來,也不想再做更多的煩心事,隻想頤養天年。”
楊洛川卻故意不說是否接受韓健的“好意”,他也是在試探韓健的態度。
韓健微微一笑道:“南王精神矍鑠,又談何老邁?如今朕有領兵南下,直取金陵之意,不知南王意下如何?”
“這……”
楊洛川本以為韓健會就豫州的事繼續說下去,沒想到寒假安會岔開話題說領兵南下的事。在他得知鮮卑人兵敗如山倒之後,他已經預感到以韓健現在的野心,必然是要趁勢揮兵南下,將天下一統。但這種事畢竟是他的猜測,誰人都不敢打保票,而現在韓健卻在跟他以商量的口吻說這件事,令他猜不出韓健的用意。
楊洛川道:“老臣不明白陛下所言。”
韓健微微一笑道:“若論這天下間,誰對南朝的兵力及防禦城池、將領的作戰能力,還有布防事宜最為清楚,恐怕非南王莫屬,南王統調豫州多年,與南朝交兵不斷,如今朕有意揮兵南下,自然需要有得力之人的相助,不知南王是否願意出山,再助朕一臂之力?”
看似邀請出山,但事實並非如此。
楊洛川知道自己的價值幾何,若韓健真有意征調他隨軍南下,隻有兩個解釋,一個是韓健不放心他留在洛陽城,怕在禦駕親征的時候被他扯後腿,畢竟鎮南侯黃仕琅和他的那些舊部屬大多數還都活著,隻是被卸除了軍職,而豫州的百姓也都心向著南王府更多一些。第二種解釋,就是韓健想以這種方式將他捆住,讓人覺得東王府跟南王府之間仍舊保持著很和諧的關係,方便韓健籠絡南王府的舊部,令朝野上下穩定。
兩種解釋都說的通,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韓健這兩種心思都有。
但也有說不通的地方,在韓健禦駕親征鮮卑時,那時的豫州尚未平定,但也沒讓他這個南王隨駕出征。就算以楊洛川的自負,仍舊沒法猜到韓健的真實用意,他一時僵持在那裏,一句話不回。
韓健卻先說道:“若南王不應,那也罷,今日朕主要是為探親而來,別的事,日後再談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