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下過雨,枝頭的花苞微微綻開,花瓣上殘留幾滴雨珠,春末夏初的時節,天氣逐漸升溫,降雨後的地麵也被籠罩在一股悶熱之中,令人煩憂。

薑綰獨自走在小巷裏,這裏已經有些年頭了,牆皮一碰就掉,長著密密麻麻的爬牆虎,兩側是兩三層的平房,路燈微微發著光,另外的光亮則是平房中的燈火,巷子裏昏昏暗暗,偶爾的活物還是吱吱叫的老鼠。

一片寂靜中,薑綰的腳步放的格外輕,這樣,即使有人壞人接近,她也能聽到聲音,及時做出反應。

走著走著,薑綰的心沉了下來,她逐漸察覺出不對,身後分明有連續的腳步聲不遠不近地跟著,聽腳步聲有些沉重,應該是個身材臃腫或是體型健碩之人。

無論是哪種,她都不是對手。

薑綰並沒有回頭,還是低著頭默默走著,讓人察覺不出她已經發現端倪,她心裏默默計算,走出小巷大概需要五分鍾,小巷盡頭是一片小吃街,燈火通明,人頭攢動。如果後麵那人確實心懷不軌,那他一定不會拖到小吃街再動手。

那麼最多隻有五分鍾。

薑綰跑步很差,如果跑起來,她很有跑不過身後那人,那麼該如何脫身呢?不知不覺中,她額頭冒出一滴冷汗,心髒撲通撲通地劇烈跳著。

她想起網上的打電話法,假裝給自己的家人打電話,讓家人到附近來接,似乎就能逼退壞人。

她剛掏出手機,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跑步聲,她下意識地也飛快地向前跑去,但前方的黑暗中也不知什麼時候躲著幾人,忽然閃了出來。

薑綰被凶神惡煞的幾人前後包圍,手上的手機顯然已經救不了她。

“你們想要錢?我都可以給你們。”薑綰後退幾步貼緊牆壁,強裝鎮定。

為首的刺頭一直色眯眯地盯著薑綰的身體,眼神猥瑣,“錢?哥幾個不缺錢,倒是缺個女人。”

幾個混混嘿嘿笑了幾聲,“小妞,盯你好幾天了,天天經過這小巷子在我們哥幾個麵前騷,既然如此,哥幾個就好好疼疼你。”一個黃毛手就要伸到薑綰胸口,卻被薑綰用盡全力推開,反手甩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極用力,幾個混混沒想到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薑綰還會打人,黃毛愣了愣,隨後極其敗壞地說道:“媽的,還挺橫,一會老子玩死你。”

說著,幾個混混想要去扒薑綰的衣服,薑綰拚命躲著,用手機砸他們的腦袋,用書包一側的辣椒水狂噴,卻雙拳難敵四手,腰被人摸了幾下,衣領處的扣子也崩開了,還不知道被誰踹了一腳,裙子上印著髒兮兮的腳印。

薑綰此時已是外強中幹的狀態,表麵還盡力反抗著,內心卻因毫無對策急得快要崩潰。

“幾個雜碎,欺負一個小姑娘,還真是挺有能耐。”

這一聲不算大,眾人卻都聽的清清楚楚,紛紛向聲源處看去。來人是個少年,身姿卓越,眉目恰似利劍,笑意晏晏。

他靠著牆,嘴裏叼根煙,斜睨著幾人時眸底笑意不變,更多的卻是無波無瀾,這一幕在他眼中似乎司空見慣。

薑綰顫顫巍巍地低著頭,下巴止不住發抖,心裏強迫自己冷靜,胡亂地思索著能不能趁雙方交談之時逃跑,她餘光瞥了瞥附近,幾個混混大都站在她的前方與那人對峙。

薑綰腳步輕微,身體毫無察覺地往後退了退,連衣服與牆壁的摩擦聲都極輕極輕,可還是被一個眼尖的混混察覺,一腳把薑綰踹倒在地。

“小子,勸你別多管閑事。”刺頭蠻橫地叫囂,“別壞了你爺爺的好事,要不回頭有你好受的。”

“等等,這……這好像是那個姓許的。”

“姓許的?”

幾個混混麵麵相覷,他們唯一聽說過姓許的人,也就隻有那個手段陰狠,打起人來像瘋子的許隨了,偏偏他還家室顯赫,被他盯上的人,就算不被他打死,也會被他利用家裏的關係逼到走投無路,隻能向他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