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心時幽王初年.
幽王為人,喜怒無常,暴戾肆性.即王位一年未滿,卻已教得近臣人人畏懼。再加上他對政務處理極沒經驗,所以失德於諸侯,周室自厲王起,諸侯早已暗生不臣之心,幽王無君王德行,諸侯不敬之心益盛。平日隻知狎戲群小,全無人君氣象。
是日,邊西一帶極暗極明數次,大量積雪融化,聚集成災,淹沒房屋無數,死亡人數也過萬。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不料禍不單行,數日之後,涇、河、洛三川又同日發生地震,新添死傷無數。
黎民無知,以為天公震怒,將降大災於此。是以紛紛外遷。
邊西屬西歧境內,所在官首見勢不妙,趕緊派人攔阻,但人眾如同著了魔一般,寧願被捉進監牢,也不願再返回故地。可見災禍對一般平民心理之衝擊。更有甚者,與官兵直接衝突,眼看就要發生民變。
西歧群官無法,生恐又發生暴動,隻得派快馬速報王室,請幽王定奪。
西歧本周王室發源之地,王氣根本之所在,連日災難,早有大臣探知,所以西歧官信未到,大臣們就已經在紛紛議論了。
朝中大臣,大抵分成兩類,即一正一邪。但凡天下事理,莫不如此,總是會正邪並存。但用正還是用邪,全在君王自己。可惜幽王並非明主,所寵信的盡是些宵小之輩,如尹球,虢公,祭公之流,平日隻知走馬遊獵,於政事則一竅不通。至於正如伯友、叔帶、伯陽父一類,雖有治國才幹,滿腔忠義,卻不得幽王重視。
西歧的事,正好被伯友這一幹正直大臣聽到了,大家心急如焚,聚集在伯友府中計議著如何將這件事善後。
內中,伯友屬於王爵,是幽王的親叔,為人正派,處事極有見地,再加上他平日所行政事皆切合民意,所以在大臣間威望極高。這時,見眾人議論紛紛,卻無一個可行主意可行。於是便大聲叫道:“諸位先安靜下來,聽姬某一言。”
眾人見王爺發話了,不得停下來,靜聽伯友發言。
伯友說道:“為今之計,與其我等在此議論,不如將此事速報大王,讓大王親往西歧,撫恤災民,或可使其不致外遷,虛弱我王室之根本。”
伯友說完,內中一人說道:“話雖如此,可是大王不上朝已經數日了,平時我等進言,他都不理不睬,這次去,難保他不會”話未說完,可是意思卻很明顯.
伯友仔細去看那人,卻是叔帶。不禁微微一笑,他對這個叔帶很了解。此人性情剛烈,亢直硬朗,曾多次向幽王進諫,當麵指責幽王。幽王對其又厭又狠,但礙於他是先朝老臣,而且自己即位不久,所以隻是對其不理不睬。
伯友道:“大夫不必擔心,明日我等眾臣聯合進諫,不信大王不聽。”
眾人一想也是,自幽王即位以來,大臣聯合進諫的事還真沒出過,再加上伯友這個王叔級別的壓陣,幽王再如何暴戾,也得答應吧,何況這是周王室自家的事,難道幽王真的不管不成。事情看來是十有八九能成了。
叔帶聽了伯友一番話,心內也稍稍地定了下來。他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麼一切全憑王爺做主了。”說罷,向伯友拱了拱手。
伯友激動的說道:“大夫切不可如此,我等均是為朝廷辦事之人,各盡其職罷了。今天大家既然聚集在鄙人家中,何妨再聽鄙人一言。我知道大家為王室操勞,十分辛苦,有時還要遭奸邪小人中傷。大家的功勞,我姬伯友可是全看在眼裏的,在這裏,我代表周室列位先祖,向大家道謝。今王即位未久,有些事物還極沒經驗,所以但凡遭受了什麼委屈,希望大家別放在心裏。”
在伯友一番話下,群情激昂,有的甚而掉淚,以為能遇到這麼一位體諒人的賢王而激動。
伯友高聲說道:“來人呀,給諸位大臣敬酒。”
不一時,王府中的下人自裏房魚貫而出,手中托著純銀盤子,盤上則放有各種美酒。下人們將酒盤放至各位大臣跟前,眾大臣雙手接過,舉與眉齊,齊說道:“王爺請。”
伯友抬起手,向眾人環敬了一圈,昂首一飲而盡。
是日,眾人盡歡而歸。
次日臨晨,天尚未亮,叔帶已早就起床,洗漱完畢之後,穿好朝服,手執圭玉,帶好奏櫝,神色嚴峻的向屋外走去,屋外早有馬車夫侯著,叔帶走進車內,吩咐車夫開始前行。
馬車夫鞭聲響起,沉悶的聲音開始有節奏的響起。
馬車向王宮方向徑直趕去。
在距王宮還有數裏的地方,是一遍荒野,叔帶突然叫馬車停了下來。
叔帶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在他麵前的是一座孤玲玲的建築物,雖是處於野僻之地,但還是不掩它的富麗堂皇,叔帶嚴峻的臉色在看到了麵前這房子後,突然微微笑了一下。
然後,叔帶叫車夫車開至隱僻的地方。
叔帶囑咐車夫呆在那裏看車,說道:“四七,你先在這兒呆著,我去接個人過來。你在這裏,要注意看一下有麼有車經過,記得要把特征弄請。”車夫點點頭,叔帶微微一笑,自己則向建築物方向走去。
叔帶還沒有完全走進門,就聽見內中傳來了一陣豪爽的笑聲,他微微一驚,大踏步走了進去.
正入房內,一個男子早已迎來,那男子熱情地簇擁向叔帶,說道:“叔帶兄你可來了,我們都等你很久了。”說完,牽著叔帶的手,向正房內走去。
叔帶問道:“公玄,老先生請來沒有?”
“請來了,就等兄弟你了。”那個叫公玄的男子公司說道。
兩人走進屋內。
屋內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那老人雙目微閉,布滿皺紋的臉上寫盡了歲月的滄桑,他一直都坐在那裏,似在等待什麼,仿若一座雕象一般。
一見老人,叔帶納頭便拜。喊道:“老先生,咱們朝庭出大事了,現在可是全指望您啊。”
“先別慌,起來再說。”老人一把扶住叔帶,鎮定的說道,平靜的臉上不見有絲毫波動。他也是剛被公玄接來此處,對一切情況還不太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