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老頭子沒一個好人,我認識他們仨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我被三舅用計封在主墓室,我上上下下找了好幾遍,也沒發現打開墓門的機關,正在我一籌莫展之時。忽然聽得背後有人說話
“別廢勁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嚇了一跳,猛地回頭,隻見墓室後甬道黑暗處走出一個蒼老的身影,雖然他披了一個黑鬥篷,但我仍然一眼就認出他,
“馮二爺?”我有些半信半疑,我努力擦了擦眼睛,生怕可能錯了,我當時親眼見到馮二爺入土下葬,如今又見到活人,難道世上真有鬼魂存在,我心裏不覺得震驚和發毛,背後如同被人用冰塊一遍一遍的刮過。
“你是人是鬼?”
“我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馮二爺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拄著拐棍沿著四周的墓室石壁仔細端詳,時而思考,時而駐足觀看,若有所思的不斷點頭,不知道這裏頭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這光禿禿的石壁有什麼好看的,他卻好似看得津津有味。直到他繞著墓室轉了一圈,才張口說道:
“你不覺得這墓室中金碧輝煌嗎?”
我心裏暗自嘲笑,老頭子是老眼昏花了嗎,這石壁光禿禿的除了人工刀砍斧鑿的痕跡外,灰塗塗的什麼也沒有。
“這奚王為了防止自己的墓穴被盜也是真下了一番心思。要不是老夫親自出馬,還真會被她騙了,也怨不得那幫廢物,多年來都未尋的主墓室。”
聽著他喃喃自語和抑製不住的驚喜,溢於言表。
“馮二爺,你說這主墓室並沒有被盜?可是……。”
“哼哼,小子你們都太嫩了,被奚王硬生生的給騙了。”見我一臉狐疑看著他。
馮二爺停頓了一下,看來他並不想讓我知道這墓室的秘密,可是這墓室裏就我倆人,也許為了急於證明自己判斷。他緩了緩,換了一個口吻炫耀和挑釁的說:
“反正你已經是個死人了,知道了也無所謂。今天二爺我就給你講講這墓室的秘密所在。你去了那邊,順便也給奚王帶個話,就說我馮二叨擾了。馮二爺一臉的傲嬌和輕鬆,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看到我鎮定且無任何驚訝的表情,冷冷的看著他,他反而略有點心虛,清了清嗓子,聲音比剛才小聲了許多。
抬起他那根金黃的拐棍,指著石壁“噠噠”的敲了起來,石壁隨即發出空洞深邃聲響,馮二爺問道你聽到什麼?
“我好像人的貪婪的欲望和奚王的憤怒。”
“小子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慧根,殺了你確實有點可惜了。”我故意諷刺道,馮二爺卻並沒有憤怒。
既然識得秘密,他的心裏的優越感早已戰勝一切無關緊要的話語。見不起作用。
“但我還聽到其他的聲音。”
“你聽到了什麼。”馮二爺頓時警覺了起來,話語也帶著神經兮兮緊張。
“還陽草的來曆。”
“你……你……是怎麼知道這石壁裏有還陽草的秘密?”馮二爺聽到還陽草頓時兩眼放光,激動的說話竟然有些結巴。
“門外的那四個人到處尋找紀筱瑩的下落,你是知道的我和紀筱瑩的關係,她可是奚王的族人或者是當代的奚王,她的話還有假嗎?”
“你說的是一直跟在你身邊那個丫頭?”
“後甬道的墓誌銘裏已經詳細記載了曆代奚王繼承人的選拔要求和特征。紀筱瑩是這世上唯一擁有玉衣的人,這難道也是假的?”你從後甬道出來難道沒有看到嗎?
馮二爺未等我把話說完,發瘋一般掄起他的手杖狠狠地向石壁砸去,伴隨著石壁碎裂和脫落的聲響,一幅幅精美絕倫的浮雕壁畫漸漸的顯露出來,五彩的光把墓室照的熠熠生輝。
我和馮二爺都發出了驚歎,從左到右大幅的壁畫中,第一幅百姓載歌載舞,奚王與民同樂的場景,看得出奚王是一個身穿玉衣漂亮的女人。第二幅天似大幕,籠罩蒼穹,生靈在遭受煉獄痛苦,少量百姓在奚王的帶領下殺生祈天場景。看樣子好像奚族人遇到什麼天災或瘟疫。第三幅鳥人從天而降。金色的牙帳內,王座下一位人身鳥頭且帶翼的似人非人的家夥,正伏地埋頭雙手高舉過頭頂捧著著一棵神草跪在奚王前,似進貢獻寶。第四幅就是鳥人親手將類似草藥的東西扔進沸騰翻滾的鍋裏,和皮子一起煮了起來。第五幅記錄草原上人們圍著鳥人舞蹈,每個人臉上洋溢著歡樂。背景也變得陽光明媚,林深草綠。第六幅草原屍橫遍野,活著的人四散奔逃,背景是氈帳燃起熊熊大火;第六幅記錄長長的送葬隊伍中穿梭在山間,其中一人與其它送葬隊伍不同,所有人都是背對,而那個人卻是麵對石壁,看著有點詭異,遠處就是天橋山。第七幅是空畫。第八幅記錄的是虛化的奚王羽化成仙場景。
“這世上真的有還陽草,”馮二爺激動的喊了出來。
“你來看,那個鳥人手裏的仙草,就是傳說中的還陽草啊。”馮二爺顫抖著一把拉住我的袖口。
“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被我找到了。哈哈……。”馮二爺一陣陣近乎狂顛的笑聲顯得有些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