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方丈說錢財乃身外之物,就捐個萬金緣分吧(1 / 2)

次日晨時,天際剛剛微白,霧靄籠罩中的深山寺廟好似一個酣睡孩童,在重巒疊嶂的山體懷抱裏安靜沉睡。

突然,鳥驚四散乍然而起,一聲大吼刺破晨霧。

“什麼?你跟顧家那個成婚了?”梁遲越拍案而起,恨鐵不成鋼地抖著手指著李嘉定。

他本想說什麼,轉而一看這寺廟周遭青燈古佛,再一看抱著燒火棍靠在門扉處的少年跟沒事人一樣呆呆仰頭望天,他長歎了一口氣,將手又顫巍巍放下了。

梁遲越跌坐回太師椅上,擺擺手道:“罷了,說說你此番來究竟為何。”

李嘉定不明所以,怎麼她與顧裴清成婚了梁王叔反應這麼大?莫不是梁王叔與顧裴清家有什麼過節?那她還應該將顧裴清送過來嗎?

她抿著唇想了又想,曾經的過往中這兩家並沒有任何不和睦的蜚語傳出來過,問題應該不是在顧家,而是自己?梁王叔是不滿她的樁婚事而已?

李嘉定眸子低垂,抬手掩麵道:“我與他並非真心實意,實在是逼不得已,此番就是想請梁王叔幫幫錦華,我實在不想與他一處。”

梁遲越眉頭一揚,“哦?我一個長伴青燈古佛的老和尚如何能幫殿下了卻紅塵事?莫不是你要來出家,那你該去尼姑庵,老衲這裏可不收女子。”

“那自然不是我要來,我送顧裴清過來。”

梁遲越愣怔片刻,哈哈大笑起來,“你說你要送顧家那個過來?且不說他來不來,顧家那個老小子也由著你這性子胡鬧?別打諢了,你送那小子過來究竟是要做什麼。”

空氣瞬間變得有些冰冷,梁遲越目光銳利地盯著左下方端坐的李嘉定,如今的小殿下倒是有些意思的,不似皇家的高貴跋扈,眼眸透射著的是一種領袖般的大氣之姿。

李嘉定站起身,雙手一抬合於腰間,微微彎膝頷首道:“夫君顧裴清出生那年牧州還未分化六部,他在夷州戰亂裏接受著眾將士與顧夫人的鮮血而存活,帶著勝利之聲回了上京,他自小就有將能之勇,但沒有心計之謀舉步維艱,錦華懇請空空師父收容顧裴清,隻望他跟著您能學得一星半點的造化。”

梁遲越不滿地哼了一聲,“你原是為他而來的。”

李嘉定抬眸,“不,是為整個嘉臨而來。”

“為了整個嘉臨,你好大的口氣,他顧裴清好大的臉,怎麼沒他顧裴清嘉臨就要滅國了還是改朝換代了?”

“自然不是,嘉臨人才輩出齊心協力所以才會有如今的安定太平,但是,文治天下武安國邦,時至今日顧明省依舊還在夷州駐守,誰也不能保證夷州不會再犯,倘若有一天夷州再次南下,如今朝廷上下除了顧家還有誰能臨危受命披掛上陣,多一個有勇有謀的將能嘉臨便是多一個保障。”

“梁王淑,嘉臨的確不缺人才,他顧裴清確實不是那唯一的將能之才,可是難就難在這個世道規則與利益至上的人性,帝下重文輕武,士族寒門與百姓紛紛效仿,處處棄武從文,君子六藝今日再看還剩多少,我也確有私心,私於顧裴清,怕他有勇無謀逞匹夫之勇。”

更怕他一如前世不懂得心計不知朝廷詭布,保家衛國卻落得個家破人亡叛國逆賊的下場。

梁遲越沉默半晌,眼神在李嘉定與門扉處少年間來回穿梭,嗬了一聲道,“說著對他沒有真心實意,為他打算倒還挺多。”

這話說得酸溜溜的,梁王叔是真的看不上顧裴清啊。

“確實沒有男女之意,隻是一時誤會導致,我與他有一年之約,待到他學有所成我們便和離,他去邊關永不回上京。”反正她也確實不會如此與顧裴清一輩子下去,說開了梁王叔就不會膈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