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景武帝又重新看向那官員,“帶人進來。”
側下的秦貴妃看了眼秦相,兩人視線交彙,秦貴妃便閉口不言。
很快,一名淺藍長裙的少女款款而來,後麵還跟著一名老婆子,她提裙跪下,行跪拜禮,“民女朱悅溪拜見陛下。”
那老婆子跪的作響,喊道,“叩見陛下,草民是老劉嬤嬤的妹妹,當初老姐姐逃到家鄉剩著最後一口氣把一枚玉佩和孩子交給我撫養,家鄉亂,玉佩貴重被小賊搶走了,隻有這塊布草民還留著。”
“悅溪姑娘是家鄉梅香村眾村民看著長大的,她的出身決不會有人作假,請陛下還悅溪姑娘一個名分。”劉婆子又接道。
景武帝麵色低沉,他看向座下的永寧,眼中深沉。
永寧也明白發生了什麼,她提裙跪下,紅著眼眶什麼都說不出,玉佩是她從小戴著的,可是人證物證俱在她要如何才能辯證清白呢。
秦相則也跪在公主後,拱手道,“陛下明鑒,且不辨明人證物證的真假,就單望永寧公主的容顏何須物證?”
永寧眉眼像景武帝,長相偏英氣,但朱悅溪皮膚不白,那神情言行舉止與孝仁皇後如出一轍。
“秦相此言差矣。”李相撩袍跪在他旁邊,拱手道,“古言有雲,兒隨父女隨母,不過是長相相似,古往今來,又何止無關係的相似之人,依臣所看,不如滴血驗親。”
“永寧公主歸時便已與陛下驗親,何須此舉。”秦相道。
“人是你秦相找的,若清白怎又會跳出一個遺女。”李相嘲諷道。
“事已過八年,我看是有人無中生有。”秦相不屑的斜睨他一眼,轉頭對著景武帝高聲道,“陛下明鑒,決不能令公主蒙羞。”
“陛下。”王皇後溫柔笑道,“皇室血脈不可混淆,若永寧是真那這假冒之人一並處死就罷,也好堵住悠悠眾口。”
王皇後是代王的女兒,也是代王妃顧忌景武帝對他們下手,特意送進宮的,對於為何王皇後能坐上皇後之位,自是她還是德妃時替景武帝擋了一刀,又是對代王一番言語嫌惡,李相又從中操作,讓她頂上了皇後之位。
王皇後言行本分極守規矩,後秦相為權衡後宮把大女兒秦月華送進宮。
景武帝心疼永寧,他打心裏就堅定她是親生的,秦相自然也看出景武帝的不願意,也為正其身無別的想法又是與李相幾輪爭辯。
“父皇,”永寧出聲打斷秦相二人的爭論,隻見她強忍淚水,緩慢的磕了個頭,“不必顧忌女兒,就依李相所言吧。”
景武帝頓了頓,才點了頭。
小太監捧著托盤,上麵放著貼了名字的玉碗,永寧與朱悅溪先後割破手指滴血,景武帝身側的蘇公公全程盯著,小太監轉身彎腰端向景武帝,景武帝隻是把血滴入貼了永寧名字的玉碗,在場眾人皆屏氣定睛。
景武帝看著那兩滴血很快各自凝聚,連半分相融都沒有,心頭一緊,又滴了一滴血落在另一隻玉碗裏,不過一會血相融了。